白葡萄起泡酒(1 / 2)

錢若霖其實很不愛喝酒的, 從她第一次接觸到酒這個東西的時候就是這樣。

以前錢成益跟她說酒這種東西是很多人成年人對自己心靈上的慰藉, 生活上很多不順心的事情,很多人沒有辦法的時候都會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以前錢若霖從來都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 她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保持清醒的頭腦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但是她現在才明白。

清醒地活著,很多事情也是自己想不通猜不透的,人本來就是非常複雜的生物。

她今天突然就很想去喝兩杯來緩解自己心間的煩悶, 剛剛錢若霖本來是想直接去找陸遙的,但是林灝拒絕送她過去,她都沒有清晰的思路去想他為什麼會拒絕了。

既然林灝拒絕了, 那就讓他陪自己去吧。

不過錢若霖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地差,就算是她自己提出來要去喝酒, 也改變不了她這個酒精濃度稍微重一點就是兩口倒的事實。

林灝這是第一次跟錢若霖去喝酒。

說實話,他今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 什麼都沒跟對方好好說, 坐在酒吧的吧台上一人點了一杯酒。

錢若霖點了個酒精濃度不算特彆高的,橢圓的酒杯端上來的時候, 錢若霖差點以為自己點了杯飲料, 她幾乎不會去喝酒,所以也不了解這些酒會長成什麼樣子。

下方沉澱著橙色的液體,而中間那一層是透明的,漂浮在上麵那一半的是濃墨般的紫色,她抿了一口, 覺得口感比較像自己之前喝過的一種氣泡水。

兩個人來喝酒,不可能不聊點什麼,但是他們麵對麵坐著很久,真的什麼都沒說。

每次林灝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都會被錢若霖打斷,她皺著眉,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說:“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說那些事情?”

“我現在真的不想聽。”

錢若霖攪弄著杯子裡的液體,本來分隔開的層次被她攪在了一起,杯裡的冰塊被她攪得咣當響,碰撞著杯壁,這個天氣其實已經不適合喝冰飲了。

但是沒有加冰塊的雞尾酒是不完整的,是沒有靈魂的。

錢若霖不讓林灝說話,他們倆就真的是悶著喝完了酒。

他們去的是一家清吧,店內開了暖氣,錢若霖甚至脫了外套搭在椅子上,店裡放著的悠長音樂就像是坐在咖啡店裡一樣,抬頭就能看到他們的吊燈。

酒吧裡的吊燈像一顆顆散落的星星,暖黃色的星星點點。

一杯酒不聊天其實是經不住喝的,旁邊的人都是一邊跟朋友閒聊一邊喝酒,聊很多天才喝一口,而林灝和錢若霖都悶著,就像是在喝白水一樣。

很快一杯雞尾酒就下肚了。

錢若霖剛開始沒什麼感覺,她還以為自己的酒量變好了。

難道生氣的時候會比較能喝?

沒有人聊天,一杯酒下去也是索然無味,錢若霖不想跟林灝說話,而他好像也有心事。

哼,臭男人肯定是覺得他的地位危險了,以後就沒有她這個富婆養著他咯。

他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一樣。

錢若霖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什麼都沒說,她今天本來是準備找陸遙來喝酒一吐為快的,但是現在想要吐槽的對象坐在自己麵前,她難不成還能當著當事人的麵把林灝罵一頓啊?

他們喝完那杯,吧台上的人看著,有人遞過來菜單挑了下眉。

“再來一杯?”

錢若霖想了兩秒,擺了擺手,她伸手去扯自己的外套,把外套拿了下來搭在了手上,她睨了一眼林灝,男人仰著頭,把杯子裡最後一口酒喝了。

“算了。”錢若霖輕聲歎息,“跟他出來喝酒真的太無聊啦!”

明明知道自己現在不想搭理林灝,自己不想跟他說話,還偏偏要叫他一起喝酒,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她真是沒事自討苦吃,去和殷秦配合演出來試探他這件事也是。

想想也對,要是林灝真的還喜歡她,還在意她的話,怎麼可能就這樣呆在她的身邊什麼都不做,按照林灝的性格他應該忍不了那麼久吧,而且他們倆還同住一個屋簷下。

林灝對她很好,但是錢若霖現在想起來又覺得他好像隻是為了占自己身邊這個便宜。

哎,原來富婆的苦惱是真的。

她這不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順心嗎?一開始就徹底放棄他多好。

可是事情就像白離說的那樣,她對林灝的這份喜歡其實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就算中間有誤會,有失望,有感情變淡,他們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聯係。

但是她就是喜歡林灝啊,所以才會給自己的品牌取名叫“水木之景”,之前她還騙過了所有人,她錢若霖這個名字是算命先生取的,算命先生說她命中缺水缺木,所以取了一個單字“霖”,而品牌創立的時候,她就是想著自己命中缺少的這兩個元素。

所以才叫水木,隻是叫水木的話好像有點寡淡,那還是叫水木之景吧。

她騙過了所有人,這裡的所有人還包括了她自己。

因為連錢若霖自己都不相信,她自己真的就是這麼喜歡林灝。

他們沒有再點酒,錢若霖拿起外套付了錢就往外麵走,她出門的時候本來還清醒地在穿外套,往外麵走的時候突然一陣暈眩,連腿都軟了一下。

這種雞尾酒通常都是後勁大,前麵喝進去的時候口感像氣泡水和各種口味的飲料,等到起來出門才會感覺到那股勁往腦子上竄。

她搖搖晃晃地好幾秒沒有站穩,直到後麵出來的男人攬住了她的肩膀,他的距離把握地剛剛好,幫她穩住身形。

男人身上的味道其實是令人安心的,但是這一刻卻讓人有些難受。

他的味道變了,不再是那個林灝了。

錢若霖抬頭看著他,眼神裡有光,但是很明顯她是迷糊的,酒精上頭隻需要兩秒,出門吹到冷風的那兩秒,錢若霖被他攬住肩膀,明明意識都不清晰了卻還是很冷靜地拉開了他的手。

“你彆這樣。”錢若霖說著,力氣軟軟的,她自己都站不穩了卻還是不要林灝扶著她。

“什麼?”

“我說,你彆這樣。”錢若霖覺得自己說這幾個字都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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