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不歡而散的宴會,喜耀糧也有些尷尬,他看著劉淩道:“劉大人,這些人便是這般粗鄙不堪,您可不要生氣啊!”
任何人在麵對觸及自己的核心利益的事情,也難保持淡定,這一點劉淩也清楚地很,他微微一笑道:“自然!”
話說到這裡,喜耀糧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寒暄了幾句之後,也便告退。
於是,整個縣衙後院便隻剩下劉淩一人。
看著滿桌的酒菜,劉淩雙手抱胸沉思起來。
此時的矛盾說白了就是利益矛盾。
在王直到來之前,蓬萊縣或許比大周任何一個地方都要貧苦。
可現在,蓬萊縣上到縣令鄉紳,下到百姓村民,個個吃得飽穿得暖,而自己的到來,無疑是要破壞他們如今的生活。
自己想要和王直對著乾,最先反抗自己的反倒是整個蓬萊縣的百姓。
想要將這種情況翻轉過來,硬來肯定不行。
仁義道德,國家利益在這些既得利益的百姓眼中,似乎也沒什麼用。
唯一的辦法,便是證明自己能夠給這些人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如此才能達到分化的目的。
可現在,劉淩完全是一窮二白,甚至,他連王直每年在蓬萊百姓頭上花多少銀子都不知道。
劉淩從白天一直想到夜晚,當夜幕降臨,一輪彎月帶著滿天星鬥籠罩天空的時候,他才緩緩走出了房門。
嗖!一聲輕響。
劉淩循聲看去,便見縣衙的角落處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黑影。
“不是讓你們在軍營待著嗎?怎麼偷跑過來了?”
來者正是趙玲綺和蘇如意,二人鬼鬼祟祟的上前張望了一番。
隨後,趙玲綺道:“我還想著王直會派人來收拾你呢!所以便過來看看。”
劉淩莞爾一笑:“他才沒那麼傻,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朝廷派來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手殺我。”
“更何況,現在他先天立於不敗之地,將我慢慢擠兌走便是了,根本不必殺我。”
白天的時候,趙玲綺也對當前局勢聽明白了,他同樣想了良久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聽到劉淩的話後,她索性大咧咧的說道:“要我看,你索性給皇上上一封請辭的折子算了,就說自己能力不足,換個人來乾。”
“或者,直接調兵過來,有駐軍在此,我不信王直還能翻的出什麼風浪來。”
劉淩聞言搖頭苦笑,如今自己和嚴黨交惡,每走一步都要萬分小心,一旦落入下風便會萬劫不複。
王直雖說是個硬骨頭,但就算如此,自己也要將其砸碎了吞下去。
與之相比,蘇如意倒是更加清醒一些,她說道:“在我看來,那王直也沒什麼厲害的,就是有錢,隻要我們比他更有錢,本地的百姓便能和我們一起合作。”
“再說了,就算他王直厲害,但他的手下,不可能人人都厲害吧,他們總有犯錯的機會。”
“隻要咱們站住腳,他們總會露出些許馬腳出來!”
說到這,蘇如意還頗為傲氣的雙手抱胸,並將下巴高高抬了起來。
趙玲綺也被這家夥的發言驚到了,她伸手摸了摸蘇如意的小腦瓜說道:“嘶,想不到你個小丫頭,腦子還蠻靈光的嘛,值得誇獎!”
被摸頭殺的蘇如意,頗為反感的護住了自己的腦袋道:“哎呀,彆揉我的腦袋了,都長不高了!”
此話一出,劉淩和趙玲綺同時笑了出來。
幾人剛嫁過來的時候,錢佳寧、吳招娣、蘇如意三人身形都比較瘦弱。
如今成婚大半年了,前二者的身材都飽滿了起來,唯有蘇如意依舊是一幅小丫頭的樣子。
按常理來說,十三歲正是發育的年紀,可這丫頭卻一點跡象都沒有。
對此,她也隻能將鍋全都甩到了旁人撫摸她頭上。
而劉淩則是認為,這丫頭是心眼太多,壓得有些不長個了。
見劉淩沒什麼事,趙玲綺便準備走人,畢竟吳招娣和錢佳寧也還等著她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