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一條胡同口,他一抖雙肩,施施然的向著某個熟悉的地方走去。
“有一段時間沒來,變乾淨了。”打量著胡同的他,邊走邊嘀咕道。
“喲,您老幾年下來真是一點沒變,依舊精神梭梭,依舊坐在這顆樹下,可怎麼不下棋改換拉二胡呢?”
關家大院前的那顆蒼鬆,在四月裡越加蓬勃,樹下石凳上,用象棋和他手談過幾回的關老頭,悠然自得的拉著二胡。
關老頭見背著鼓囊書包的小年輕,很是自來熟的打招呼,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想起來了,你是小韜子!”
他自然的在老者對麵坐下,又滿上一杯茶:“趕上了,這是啥好茶?”
“正宗的雨前龍井!”
他一飲而儘,咂咂嘴:“好茶!”
老者倒是沒譏諷他不懂裝懂,問道:“附近拍戲,還是偶爾路過。”
“女朋友在附近拍戲,我沒地方去,跑這歇歇。”
“那你歇著吧,我得在練練。”
“看您這幅熟練度,也不像生手啊!”
“拉了幾十年,生手不至於,但也沒到自誇的地步。”
他一番白眼,最煩這種過分的謙虛,索性自顧自的聽琴“品”茶!
關老頭手中的高山流水未結束,胡同口蹦出個紮著長馬尾的小女孩,隔著老遠,就一臉喜笑顏開的嚷嚷道:“爺爺,我來拉!”
“哎呦,你這吃的啥呀,長這麼快!”
一旁品茶的甘韜,定睛瞅了瞅將書包甩在石桌上,非要搶二胡的小女孩,問她道。
“你誰啊?”
他道:“我誰?我還抱你去買過雪糕呢!”
笑著說完,他起身向女孩後麵走來的男人伸出手。
見兩人握完手,小女孩嚷嚷道:“爸,他說帶我買過雪糕!”
女孩父親眼一瞪:“什麼他他的,叫叔叔。”
女孩沒應腔,衝著甘韜一瞪眼,又急道:“爸,爸,他是童博!”
關父向著他一笑道:“丫頭有點風風火火的,你彆介意!”
至於閨女口中的童博,他在握手時就已認出,畢竟也是圈內人,最近的娛樂新聞提及的也多,家裡那口前段時間也在看,他也隔著瞅過幾眼。
整天研究國術的關老頭,好奇道:“怎麼?小韜子成名啦?”
他嗬嗬道:“成啥名,就是拍了部電視劇,收視率算是不錯。”
“不老實拍電影,又轉拍電視劇?難怪一口啥、啥的口語,台詞功底這麼差!”
老頭一句話,講的他連反駁都做不到。
旁邊的關父也是滿臉尷尬,老爺子不分場合將彆人當自個孫子教育了一句,至於小女孩,早已一溜煙的跑回了大院,接著擰了個東西跑了出來。
操著口純正的京腔道:“爸,給我和童博拍張照片,等我下周去學校羨慕死同學。”
“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
她也不管,直接將相機塞到關父手中,麻溜的爬上石桌,坐到甘韜跟前。
瞧著石桌上叉開腿,缺失兩顆大門牙的小女孩,他笑道:“要是以後被人嘲笑,可彆怪叔叔沒提醒你啊。”
“可我現在是小孩怕什麼。”
“我說的是長大後!”
“對呀,我現在是小孩,關長大後什麼事!”
“得,讓你爸拍吧。”
“哢哢”聲過後,一大一小兩人又變換姿勢拍了幾張。
他算看出來了,今年剛七歲的小丫頭也是個人來瘋,就算缺少兩顆擋風的門牙,依然牙尖嘴利。
回答完好幾個奇怪問題,他總算擺脫女孩的糾纏,同時也驚歎關家在圈內的實力,才七歲的小女孩,竟然就能出演國內著名導演陳楷歌的!
像這種逆天資源,可是他求都求不來的。
國內大導演數來數去就那麼幾位。
老一輩的像是恒通明星學院的創校人謝勁,基本上已經很少上陣。
隨後就是張一謀、陳楷歌這種憑文藝片在國外獲過獎,如今改拍商業電影的導演。
再則還有在家閉門思過的薑聞。
另外就是,最初跟在大院子弟後麵混,前幾年搭上華藝兩兄弟,如今憑借喜劇電影,成為國內如日中天的喜劇導演馮大剛!
馮大剛在華藝,他電影中的角色資源,多數是請一到兩位超大牌明星,搭配公司旗下的藝人,就連一口殘湯都很少流出。
而張一謀、陳楷歌都有著自己的電影公司,更有著專屬於他們的圈子,提攜的多數為自家圈的演員。
所以他這種既沒有資本支持,也沒有人脈關係的演員,隻能一路磕磕巴巴的東搗鼓一下,西棒頭一錘,很難接到好的電影資源。
畢竟一部好的電影,即離不開金錢的支持,更離不開一名好的導演。
一番感慨結束,天際發黑,他起身向關家三代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