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唱歌(2 / 2)

李勇拿過他手裡的白色細劍,靈活的擺動手腕,舞出個劍花:“劍得這麼舞。”

一場將近三分鐘的打鬥戲,分成13個鏡頭,一晚上拍他一個人,他得拍三天。

《武林外史》這部劇,讓他學到了很多《蘇州河》中沒出現過的東西,舞劍花、空中旋轉、吊鋼絲、動作戲走位、擺好看的姿勢等等。

雖說每樣都做不到完美無缺,但經驗卻是真正的存在了腦海裡。

半空中,他假裝鎮定的瞅了眼地麵後,眼角直抽抽,小聲嘀咕了句:“我的媽!”

李勇拿著喇叭,仰著腦袋問道:“準備好了嗎?”

他膽戰心驚的抽出環繞腰間的軟劍,平伸開雙臂:“拍吧。”

李勇一點頭,叫道:“各部門準備、道具準備、武行準備,三、二、一,轉。”

紙板做的卡牌衝著半空的甘韜飛來,被三根鋼絲拉扯著不停旋轉的他,頭昏腦漲,沒心思在瞧地麵,反倒沒了害怕。

“ok,放下來。”

落地的甘韜“呸”的一聲,吐出嘴裡的假發。

李勇笑嗬嗬的拍了他一下:“剛才沒害怕吧。”

他一愣,死鴨子嘴硬:“我就沒怕過。”

李勇神秘一笑:“就你那神情,也就騙騙對威亞了解不夠多的導演,我還能看不出來?”

見他臉紅,李勇笑道:“威亞沒那麼可怕,待在上麵的時候,一是彆亂動;二是心裡想著戲,儘量轉移注意力,多吊兩回習慣就好了。”

他轉著腦袋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後,抹了下腦門的汗,急忙將歪到褲襠前的香煙掏了出來,討好道:“您抽煙,您抽煙,導演,這事可不能對彆人亂說。”

李勇拍著腦門:“你這煙放的位置,真是……”

他欲言又止的將煙夾在兩指之間,衝著甘韜嚷嚷道:“行了,趕緊卸妝去。”

卸妝的是個臉上有雀斑的大姑娘,進組第一天就說過“晚上能頂死頭牛”那女的。

鏡前坐下後,卸妝師打著哈氣給他拿假發時,問道:“這兩天累著了吧?”

他搓著臉道:“還成,在熬幾天就解放了。”

打戲拍完後,他剩下的幾場文戲要等黃海兵出院,不過戲份不多,有個兩三天就夠了。

拿掉假發,卸妝師驚叫道:“呀,你這後麵長得是痱子還是紅疹。”

他轉著腦袋問道:“哪呢,哪呢?”

卸妝師拉著他:“你站到鏡子前,將戲服脫掉。”

後背不斷遊離的冰涼小手,整得瞅鏡子的他一哆嗦,模糊看到後頸隻有一小片紅疹,他估摸著是捂得,應該不嚴重,匆忙拿起衣服跑了出去,要不非得交待在這不可。

劇組租借的旅館離藕園不遠,到房間後,他將晚上沒通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熊貓兒拉起來,給後背上了點清涼粉。

蘇州,平江的一座老舊小樓。

甘韜亦步亦趨的跟著蔣冰柔身後,腳下是有著水泥渣渣的樓梯,旁邊是斑駁的石粉牆。

敲門前,他疑惑的問蔣冰柔:“住這地方教人音樂?”

蔣冰柔敲了敲門:“你學個幾天,會看譜,會唱就行了,不要你學樂器,不用學唱腔,將就點。”

門開後,他看到坐在小凳上的幾個六七歲大的小孩後,他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將就。

蔣冰柔遞了500塊錢給戴眼鏡,穿著灰布褂子,姓嚴的女老師,他也有了新的同學。

嚴老師直截了當:“就一個星期,現在就學吧。”

他瞅了瞅,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幾個小孩:“就在這?”

嚴老師道:“隔壁房間。”

房間不大,他看到一把大提琴、一把小提琴、一堆零散的樂譜、另外就是一副桌椅、一張空蕩的小床、緊貼牆壁,掛在鐵釘上的大小衣物。

嚴老師將僅有一張椅子遞給他:“音律方麵,你是什麼都不懂是吧?”

他收回目光:“嗯,不算學校音樂課的話,那就是從來沒學過。”

嚴老師抿著薄薄的嘴唇露出個微笑:“那我從最基礎的教你,音樂不難,難得是學好,所幸你的要求不高。”

整整一個星期,甘韜都是在,“哆瑞咪發嗦啦西。”中度過。

最後一天臨走時,他才恍然道:“嚴老師,學了一個星期,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她道:“嚴冰沁。”

他點點頭,轉身走下老舊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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