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離開了這座古樸而又奢華的都市,或者依舊蜷縮在城市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自艾自憐!
王帥想通過紅琴的虛榮表達什麼,甘韜不清楚,他們這些六代導演全都喜歡神神叨叨,將古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放大到了極致。
但他隻知道,他在《十七歲的單車》中的戲份,還剩最後一場。
周公子的戲份先一步殺青,他走出雜貨店時,她正和王帥及一幫幕後招手示意先撤。
他看著周公子擰在手裡鼓鼓囊囊的包裹,那裡是她自帶的戲服:“要送?”
周訊扯了下嘴角,露出笑眼:“不用,這裡離公司不遠,我打個車回趟公司。”
他笑道:“那成,啥時候去海市就呼我,我哥開了個燒烤店,到時候帶你去嘗嘗。”
她訝異道:“你不留京城?”
他擺擺腦袋,然後目送她離去。
京城川流不息的馬路上,鼻下還有著殷紅血跡的小貴,扛著那輛被人踩的變形的銀色山地車,目光迷茫的向前走著。
行人的好奇目光,逼停車輛所引來的司機怒罵,他置若未聞。
他不明白,熱愛生活的他,隻想老老實實的,騎著自己心愛的銀色山地車打工賺錢,為什麼會屢次三番遭人毆打。
明明是他辛辛苦苦送快遞得到的山地車,為什麼就是說不清從屬關係,就得和彆人分享。
為什麼他隻是路過,那些人不僅毆打自己,還要踩壞他的車。
這座城市讓他迷茫,這座城市中的人讓他看不懂。
馬路邊的人行道上響起稀落的掌聲,他在《十七歲單車》中的戲份,全部殺青!
導演王帥給了個擁抱,表揚了句:“表現不錯。”
他笑著又和劇務老餘等幕後人員一一擁抱,在劇組待了三個月,他沒和任何人紅過臉,可以處不來,但他從不在言行上得罪誰。
換下戲服,擰著水杯的他,衝王帥揚著手裡的劇本道:“導演,劇本給我帶走吧?”
《蘇州河》拍的懵懵懂懂,讓他一直心有介懷。
現在《十七歲的單車》又是這樣,雖說故事他能看懂,但導演在影片中表達的深層次東西,他總感覺模模糊糊,想著閒暇無聊的時候,在翻著看看。
另外,也是一份紀念不是。
王帥無所謂的揮揮手:“拿走吧,換下的戲服也可以帶走。”
他也沒客氣,將戲服、劇本、塑料水杯一股腦的裝進手提袋。
回了旅館,衝了個涼水澡後,他敲開高園園的房門。
比起他小屋的亂哄哄,氣味異常。
高園園這間可好的太多,開門就是撲鼻香,雖說都是同樣大小,但衣服是衣服地方,盆是盆,一切僅僅有條。
高園園望著趴在大腿上,頭發還有點濕漉的他道:“什麼時候走啊?”
他吮了口身下的白淨大腿,含糊道:“明天吧,你要是沒事,就跟我一起去海市玩兩天?”
她翻著他濕漉的頭發:“沒空,這邊拍完,我要拍一個清嘴含片的廣告。”
他一骨碌起身:“啥,親嘴含片的廣告?”
她好笑的解釋道:“清嘴,清淨的清,三點水那個清。”
他無語的重新趴下,吐槽道:“靠,這廣告名真挺奇葩的,具體是個什麼東西?”
“和糖差不多,有薄荷味的,酸梅味的。”
他道:“那你拍吧,等沒事的時候在去海市,要是你想我了,我就來京城。”
一夜互擁而眠。
翌日,兩人模仿著當下流行的小資情調,手拉手逛著街、臨窗而坐喝咖啡、逛圖書館。
直到夕陽西下,他才匆匆登上京城開往海市的火車。
甘軍開了燒烤店後,將車墩那間出租屋留給了他,他倒不至於沒地方落腳。
可一出門就是幾個月,剛一開門,撲麵而來的黴味,讓他直作嘔。
如今的經濟來源,支撐不了他換新家,隻能捏著鼻子,拿出門後滿是蛛網的掃把,開始收拾屋子。
將就對付了一夜,翌日一早,他給高園園打了個報平安電話,又往家裡撥了電話,然後又是海南的蔣冰柔。
《武林外史》的劇名還在爭執著,不過台北那邊已經有了鬆動。
據蔣冰柔透露,《武林外史》的上映時間,大概率會在今年底到明年初這段時間之內。
但周易已經等不起,公司一大幫人等著吃飯。
不僅幕後人員,像幕前的甘韜、楊軍毅、張勁還有新簽的幾個女藝人全都嗷嗷待哺,公司如果還是一點動作沒有,人心就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