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黯淡無光的房間中,臉上滿布血跡的甘韜,苦澀的衝對麵的日籍演員道:“哥,算我求你,直接來真的吧,你這猶猶豫豫的,整得我特難受。”
本是一場簡單至極的鏡頭,可那個日籍演員,覺得手裡的槍管太長,容易扯著他的喉嚨,所以一直不敢用力。
演員不敢用力,導演婁葉又一直叫囂表情不真實,這可苦了他,不管是誰的咽喉,也受不了被人來來回回的一直鼓搗。
“甘君,那我用力了。”
他翻了個白眼,最煩這人叫他甘君,就跟太君似的,國內影視劇中的太君沒一個好下場,不是羅圈腿就是弱智低能兒!
地下通道內,剛逃過一場追殺的司徒,就被日國在海市的間諜頭目盯上,這一次他在沒反抗餘地,被人一路帶進這個昏暗的房間。
司徒的否認被認為負隅頑抗,因此身上又多了層舊傷,新傷加舊傷,讓他全身上下變得傷痕累累。
“既然你不是要找的人,那留著也沒用。”
講完台詞,間諜頭目將槍管一路捅到他的嗓子眼。
“嘔,嘔”
乾嘔聲響起,跪倒在地的司徒,嘴角流出一條哈喇子。
望著脖上露出青筋,匍匐在地,臉色唯唯弱弱的甘韜,婁葉頷首道:“停,行了啊。”
甘韜長出口氣,用手背將眼角的淚水擦去。
這段鏡頭結束,離他殺青就剩最後的大結局鏡頭,好在不用等太長時間,這兩天就得拍,倒不是婁葉突然變得勤快,又或者是對他的照顧,而是製片人催的急。
《紫蝴蝶》的拍攝時長已經達到半年之久,整個劇組上下,大概隻有婁葉依舊精神抖擻,每天叼著根煙,兩眼瞪圓了瞅鏡頭。
演員累,工作人員累,更累的是製片人,因為影片的投資方海市電影製片廠,對劇組的進度極其不滿。
更加可惡的是,劇組天天在開工,但到底拍的啥,他們完全看不到。
甘韜也一度懷疑,婁葉是不是已經放飛自我,鏡頭素材真的太多,他甚至認為後期的剪輯時間,估計要比正式拍攝還花時間。
無論是投資方,還是製片人又或者導演婁葉,都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這個小演員隻能儘力將角色詮釋出來,其它狗屁倒灶的事可管不了。
“羅哥,後天那場大戲還缺群演麼?”
收工後,他換掉戲服找上專職劇組日常事務的副導演老羅。
老羅接過煙,問他:“怎麼,有朋友想過來湊湊熱鬨?”
“那倒不是,就是看缺不缺人,要是缺,我就介紹個群頭進來。”
後天火車站的群戲,婁葉一開口就要10002000人的群演,投資方那邊已經批了條子,他琢磨著讓張強也分一杯羹。
“你早說啊,人早就湊滿。”
老羅講完,衝著他一笑,道:“要是你朋友手下的人不多,就來吧,在安排個百十人應該沒問題。”
他點頭:“行,謝了啊,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這種先是推諉,然後再賣好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碰上,無非就是想讓他記個人情。
當然,這也就是張強以前對他不錯,換個人,他鐵定不乾這事,人情債最是難還。
打完電話,就一直在影視城外等著的張強,一見他就問:“咋樣?”
他道:“沒問題。”
“張哥,上次不是說去混橫店麼,待不下去?”
張強悶悶的一歎氣:“那邊不僅競爭激烈,還啥都管,而且影視城收各種費,加上我手裡的人常駐海市的多,一來二去,成本太高。”
張強講了一大通理由,他聽出來的就一個意思,那邊水太渾,混不下去。
“走,喝一頓去,好久沒聚一起。”張強推攘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