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後,江梅問道:“晴子讓你上的春晚是今年的,還是明年的?”
“肯定是今年的咯,明年的還不曉得誰是導演呢!”他講完,又糾正道:“不是什麼晴子讓我上,她算個啥,是春晚節目組的副導演邀請我去唱首歌!”
“那為什麼不去,你要是能上春晚,家裡老爺子、老太太還不樂上天!全家人哪個不高興!”
“高興個啥啊,你當節目組讓我去演小品呢?就是簡單唱首歌,估計他們都聽不懂!”
“能上春晚不高興?你說你演的那些電影,家裡誰看過?上回被人說是成人電影忘啦?也當了好幾年明星,該做些讓村裡兩老的瞧著高興的事!”
“我上春晚就高興啦?”他鼓著嘴,不滿江梅說他出演的電影是成人片。
“肯定高興,彆人先不說,我首先肯定高興!”
見他無動於衷,江梅掏出早就預備好的手機,在夜裡十二點整,給甘、江兩家親戚一個個騷擾過去。
“是不是都高興?”江梅瞥了他一眼,又道:“老爺子、老太太年紀大了,要不這會我就跑村裡給你問問!”
“得,得,拉倒吧,他們可經不起折騰。”
想起江梅對他講的,10月份兩老人在市裡辦完80歲大壽,兩老人回來一琢磨,大孫子這回搞得大壽,估摸能折騰兩人半年壽命,他就一陣糟心。
“你去不去啊,晴子說是那邊挺急的,要去就連夜走。”
“現在?”
“現在!”
他苦著臉,很想問一句江梅,“你是不是我親媽?”
昨天從北到南的一趟路程,他是先飛機後大巴,壓根沒有取回留給甘軍的汽車,這會半夜出發,他得厚著臉去“求人”!
白天飄了雪,半夜氣溫低,鎮裡送他的車連個空調都沒,隻能落下皮衣,裹著江梅塞給他的老棉襖,和一雙棉鞋,就這麼一路晃晃悠悠的離開家,踏上省道,黎明十分到了南市,清晨時分上了南市飛京城的客機。
“哥,簡單喝點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京城。
suv座駕內,他咬著吸管,雙眼通紅的瞪著,殷勤給他遞各種吃喝的周晴。
“你要再給我媽打電話,談及我工作上的事,那咱兩真就得解約!”
“我不是急了嘛?你想想,這機會多好!圈內男藝人知道你是候選人得多羨慕!”
“羨慕?我……”他剛想劈頭蓋臉噴周晴一頓,腦中忽的閃過一個詞,不由道:“候選人?你意思我並不是唯一?”
“那肯定啊,這麼大事,節目組怎麼可能把雞蛋放一個籃子!”
“我……”嘴裡咬著包子的他,直覺包子裡的餡多了點苦澀。
鎮裡借車,他講的是趕往京城錄製春晚;昨天夜裡,江梅為了勸他,給甘、江兩家人聯係了個遍,他在瞅瞅車外麵的天光大亮,估計以江梅的性子,這會村裡的兩位老祖宗,怕是已經在盼著大年三十的到來。
拚命壓下嗓子眼的一口老血,無語問蒼天!
07年春晚的導演姓金,彆人都喚金導,帶上身份牌,在國家台三號演播廳見到後,他按下對周晴的種種不滿,依著彆人的叫法喚了聲導演。
“事發的有些突然,原因就不跟你講了,你先去那邊試著練習下要唱的歌曲,等會有人會去瞧瞧。”
各種演員、助理和現場的工作人員加起來足有兩千人,導演這會也沒太多時間搭理他,認識完,指著演播廳的一處角落就算把他給安排了。
“甘老師,你好。”
比起總導演,負責接待他的副導演要熱情的多。
“你好,你好!”他笑著握了握手,問道:“節目組要我頂替的是啥曲目啊,要是不會唱,那可真扒瞎了。”
“特簡單的一首歌,合唱的是兩男兩女,每人也就幾句台詞!”
“哦,是嘛!那就好,那就好!”他高興的搓搓手。
唱歌,他不是專業的,充其量看懂一些曲線圖,要是歌太難,他的競爭力就會直接下降,可要隻是一首普通的大眾歌,幾位候選的水平就能來到同一水平線,他這個濫竽充數的或許還能有點機會。
“哎,啥歌來著!”他真暗暗自得,一轉頭那名副導演又忙著和彆人滔滔不絕,明顯忘了回答問題,他隻能追問道。
“哦,對,一首很簡單的歌,歌名《老婆老婆我愛你》,已經定下合唱的三人分彆是尚雯潔、龐龍……”
“哦,好的,您忙著,我先獨自練練!”
聽到歌名,他很想吐槽一句,可一想到老家多少人在盼望著,他隻能收拾好心情,咽下周晴親自倒給他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