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當下越來越流行的dv攝影機,他這幾年接觸最多的還是膠卷攝影機為多,很是明白膠卷的金貴。
“這個你放心的啦,都是一輩子和膠卷打交道的人。”
他笑著點點頭,略過攝影方位,轉向燈光、道具,甚至化妝、造型,凡是和劇組有關的人或事,他多多少少都要瞅上一眼,直到助理小楊喊他補妝,才施施然轉去四張遮陽傘底下的所謂化妝間。
“用得著這樣?”簡易梳妝台前,任由化妝師做著發型的周訊,等他在旁邊坐下後問道。
“7000萬呐,你以為是7000塊?”他翻了個白眼。
“要那麼多錢乾嘛,夠用就成唄。”
“說的輕巧,我就看著你這輩子不為錢拍戲。”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時,遮陽傘另一處的道具組,也響起群眾演員穿戴盔甲的“嘩啦啦”聲。
“甘老師,陳導讓化妝快點,太陽要下山了。”
他應了聲“哦”,指著腦袋向身後的化妝師道:“挽個發髻就成了,帽子,盔甲一戴,啥都看不到。”
補妝結束,助理小楊和兩位工作人員已經將他戲中那身仿漢代的將軍帽,偏黑色盔甲拿進了遮陽傘。
旁若無人的扯掉汗衫,長褲,直著四角褲光著上身的他,在兩人的幫助下,花了近半個小時才堪堪成為一位銀槍傍身,身姿挺拔,飽受沙漠炎熱的黑瘦邊關將軍。
“哎,你整快點,我先出去!”
“急什麼,我的妝可不能馬虎。”
“是、是、是!”他哈巴狗似的點著頭走出遮陽傘籠罩的範圍。
沒辦法,整個劇組論資曆,論成就,論片酬,周訊都是穩壓他一頭。
雖然他是威尼斯影帝,但一個威尼斯影帝怎麼也比不得擁有、法國電影節影後、金馬影後、金像影後的周公子。
而且他不惱火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周訊在影片中的第一次出場,是一位衣不蔽體,勾引沙匪頭子上床挖心的妖媚女子。
既然扮演的是妖媚女子,那化好妝自然很有必要。
“我的媽,沙漠真是熱!”
等了老半天依然不見女主出現,他隻好沒話找話的向導演陳嘉上抱怨起沙漠天氣。
“這哪算的上真正的沙漠。”
幾頂白色帳篷和木樁搭建的簡易城門前,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直到赤著白淨小腳,雪白臉蛋上留著烈焰紅唇,一身白色紗衣,披散著長發的周公子出現,不由精神一振。
“打起精神,都打起精神,天黑前在試拍一次,成了就實拍!”
《畫皮》投資上億,劇組從導演、演員到最底層打雜的工作人員加起來共有202人,晚上的這場戲招來群演400人,這會圍繞搭景城避開熱浪的人數一度超過500,也難怪導演陳嘉上,衝著電子喇叭喊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一路尾隨無惡不作的沙匪好幾天的邊關將軍王生,終於在體力不支前來到了沙漠深處的沙匪老巢,望著木樓上來來回回巡視的沙匪嘍嘍,他隻好宣布小隊原地休整,為夜幕降臨的突襲養精蓄銳。
甘韜的第一場鏡頭很短,台詞也很少,讓張強和圍觀的工作人員,絲毫沒瞧出威尼斯影帝的特彆之處,唯有那手閉著眼,傲立於馬上看似搖搖晃晃卻一直不曾跌落的馬術,讓旁觀者讚歎。
“將軍,前麵!”
睜開眼望著不遠處,木柵欄將幾頂白色帳篷圍在當中的王生一躍下馬,匍匐著來到柵欄邊瞧著裡麵的歡聲笑語,向手下部將打了個手勢緩緩退去。
“ok!下場鏡頭。”
導演叫完,他在《畫皮》中的第一鏡算是完美結束,開機前的第一場鏡頭為求一帆風順,演員在表演上即使有些小瑕疵,導演也不會太過苛刻,所以鏡頭裡的演員、群演都很從容,表演也更加自然。
摘掉頂在腦袋上的鐵盔,任由小楊用濕毛巾在其臉上用點、點、點的方式消了消暑氣,他才一手揮著從老家帶來蒲扇,向木柵欄圍繞著的白帳篷裡走去,最大一頂白帳篷裡的攝影二組,正拍攝著一場好戲。
白色帳篷內,道具虎皮搭建的床墊上,側躺著身體,右手支著腦袋,一頭烏絲懸掛著如同瀑布的周公子,雙眸似戲弄,似熾烈的瞧向跪在她身前不遠處,雙手無處安放隻能互搓著,雙眼滿是**的沙匪首領。
“來啊!”她豎了豎一隻白淨腳丫。
親眼瞧著這一幕的他,衝著鏡頭裡的周公子,腹誹道:“丫,個子不高,身材也算不得好,臉蛋更不驚豔,明明是小巧玲瓏類型的女人,可就是讓人覺著有股媚態。”
他嘀咕著給自己的老友、在《畫皮》中也會成為老對手的周公子,做了個從臉蛋到身材到演技的個人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