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皇與兒臣說起此事時,兒臣提出了異議,請求父皇容兒臣先尋個機會窺探一下韓說女兒的姿貌,再決定是否迎娶……”
“母後認識此人?”
衛子夫顯然對此人有些了解,當即如數家珍的道。
“不可!萬萬不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便該由你父皇與我做主,你父皇好不容易對你上心一回,親自給你選了婚事,你竟敢推三阻四?!”
衛子夫還是生平第一回聽到劉據用如此語氣與自己說話,不由怔了一下。
事實上最終太子的婚事還是要得到天子的首肯,並交由宗正和少府協助操辦,如此婚事才能辦的下去。
“不行!”
“你此話何意?”
可是衛子夫這邊也又給他準備了一門婚事,他能怎麼辦?
他還想借此來勸說衛子夫也給他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而不是堅持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避免最終害了人家姑娘也害了自己呢。
“又或者,這其實是他對你的曆練?”
若換在以前,劉據根本就不會如此與她說話,自然也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
“總覺得他是童心未泯,在故意與你做一場遊戲。”
“豈止是此事,便是?父皇最近做的這些事情,比如這場‘廢立太子之議’,為母也完全是一頭霧水,不知你父皇心裡在想些什麼……”
“母後不必憂心,這門婚事眼下還不能作數,兒臣還有選擇的餘地。”
“你這逆子!”
“逆子!逆子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
劉據模棱兩可的聳了聳肩:
想著這些,衛子夫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問道。
“母後多慮了,兒臣豈是那樣的不孝子?隻要父皇不為難兒臣,兒臣也從來不敢忤逆父皇,始終乖順有禮。”
“母後恕罪,兒臣已經決定了,此事必須先合了兒臣的心意才能辦成。”
劉據依舊笑道。
“母後!”
衛子夫知道劉徹是什麼性子,像他這樣的大男子,根本就不可能將這種“家庭瑣事”放在心上,更不要說親自過問,甚至還親自為兒子挑選婚事。
衛子夫當即又急了起來,幾欲起身,
“婚事豈是兒戲,哪有你自己決定的道理,何況這還是你父皇為你選定的婚事,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麼,你這是不孝!”
“你父皇可說過是哪家的女兒?”
“……”
劉據原本以為把話說的這麼清楚,衛子夫就能安心下來。
“再加上此前魯國史家的事,我的婚事就成了四海之內最大的笑話,皇室也成了百姓茶錢飯後津津樂道的笑料,不孝子的名聲更是永遠也洗不清了。”
可是現在,她這心裡也有些沒底。
劉據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驢姿態,正色道,
“倘若母後強行插手,兒臣必定寧死不從,一旦鬨得大了,屆時無論是我父皇那邊,還是母後這邊,亦或是韓說一方,所有人都會下不來台。”
劉據頓時來了精神,
劉據更加無奈,死死按住衛子夫,可是又不知如何才能將其勸住,隻得換上一種大佐的威脅語氣道,
“母後也不希望事情變得更糟糕吧?”
“……”
“龍?侯……韓說?可是那?曾隨你舅父攻伐西域的韓說,韓王信的曾孫,已故上大夫韓嫣的胞弟?”
“父皇說是龍?侯韓說的女兒。”
“母後,你聽我把話說完嘛。”
“兒臣向父皇提起如此請求,父皇已經答應了。”
“造孽啊,你告訴為母,你究竟是怎麼了,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為何忽然變作這般模樣,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麼母後可曾見過此人的女兒?”
“說起來,這個韓說倒也算是列侯之後,如今他自己也是龍?侯,家世倒也配得上你,加之他還曾是你舅父的舊部,倒也算親上加親……”
無奈之下,劉據隻得強行又將衛子夫按回了坐席,
“事已至此,這件事兒臣已經與父皇說通了,接下來兒臣會儘快去探一探韓說女兒的姿貌和性格,若是合得來自會答應這門婚事,請母後不要插手。”
劉據此刻卻自認為掌控了一切,隻是笑了笑道:
“你可知我對你報有怎麼樣的期望,你怎敢如此忤逆你父皇,當你父皇是好脾氣麼?”
最起碼在衛子夫心裡,劉徹絕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因此劉據的話在她耳中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原來問題都出在這個逆子身上!
一定是這個逆子如此不知進退,才會令劉徹破功暴怒,問題全都出在這個逆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