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認識此女?”
劉據湊近了一些追問。
“談不上認識。”
衛伉搖頭道,
“隻是韓說曾是家父舊部,兩家偶爾有些來往,因此我與其兄長韓興便有了些交情,正好前些日子與韓興飲茶時,曾聽他提起過這個妹妹。”
史書中記載,韓說有兩個兒子。
長子叫做韓興,也死在了巫蠱之禍中。
次子叫做韓增,武帝一朝官至光祿大夫,昭帝一朝拜為前將軍,宣帝一朝更是官拜大司馬,位列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妥妥的人才。
不過劉據暫時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還是這個韓淩,於是當即又問:
“如此說來,表哥也未曾見過此女?”
“的確未曾見過。”
衛伉再次搖頭。
看來暫時無法通過衛伉了解她的姿貌,不過劉據還是繼續問道:
“韓興與表哥提起這個妹妹時,又作何評價?”
“這……”
衛伉回憶了一下,才道,
“韓興與我說,他這個妹妹因是家中獨女,已經被家中長輩慣壞了,如今總算到了可以出閣的年齡,他的苦日子也終於快要到頭了。他還說,誰若是娶了他這個妹妹,必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是這樣啊……”
劉據聞言不由自主的給韓淩貼上了一個“刁蠻任性”的標簽,心說幸好自己在劉徹麵前堅持守住了底線,提前掌握了這門婚事的主動權,否則這個“倒了八輩子血黴”的人八成就是他了。
衛伉也已經察覺到劉據似乎對韓淩十分上心,於是好奇問道:
“殿下忽然問起這個韓淩,可是有什麼事情?”
“沒有,我就隨口那麼一問。”
劉據果斷搖頭。
他已經決定回絕這門婚事。
一個連親哥哥都做出如此評價的姑娘,實際情況恐怕隻會有過之無不及,說不定就是另一個翻版的陳阿嬌。
這樣的姑娘娶回家肯定是個麻煩,不合適不合適。
打聽到這個份上,劉據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探查她的姿貌了,再好看的姑娘又怎樣,如果被長輩慣的蠻橫無理刁蠻任性,婚後的生活注定是一地雞毛。
“那麼殿下方才讓我去查這個人的事,還作數麼?”
衛伉遲疑了一下,又問。
劉據笑道:
“不用再查了,多謝表哥。”
“既然如此,就請殿下再給我指派個事情去辦吧。”
衛伉此刻倒充滿了鬥誌,再次施禮道。
“這……”
劉據想了想,眼下除了這件事,似乎也沒有什麼適合衛伉去做的事了。
鹽鐵官營改革的事情,一直有廷尉在做,而且已經接近尾聲。
審問樊原的事情,也有杜周在做。
而且這些人還都是專業的,於是便笑著推脫道:
“表哥莫急,眼下實在沒什麼事需要辦的,表哥不如先在我這裡歇著,待再有了什麼事,我保證先找表哥幫忙,到時候咱們兄弟齊心協力,必可事半功倍。”
“……”
見劉據如此說,衛伉的眼神明顯失落了一下。
劉據不忍打擊了他好不容易才提起來的積極性,隻得舉起茶盞來邀請衛伉飲酒,借此來岔開話題:
“來表哥,今朝有酒今朝醉,共飲此杯!”
“請。”
衛伉又灌了一杯酒下肚,腦子隨之一熱。
不對!
表弟不是一般人,他既然提到了這個韓淩,必是有自己的目的。
絕不可能隻是隨口一問那麼簡單!
他之所以不再讓我去辦此事,恐怕是懷疑我的能力,擔心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畢竟我此前也沒辦過什麼值得稱道的事,他會產生如此擔憂也在情理之中。
若我不能儘快有所表現,今後他恐怕也很難相信我。
既然如此,便從這件事開始吧!
隻要我在幾日之內,將這個韓淩的全部信息擺在表弟的案幾上,他自會看到我的潛力,今後也自會對我委以重任!
就這麼辦!
……
七日後。
博望苑後院的柴房內。
“拿走!拿走!你們要害我,你們都想我死,我不會上當的,我沒那麼好騙!”
樊原忽然用帶著鐐銬的手一把打翻了小吏遞上來的水碗,情緒變得極為狂躁,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小吏頓時也來了氣,一口唾沫吐了過去,破口大罵:
“嘿!你找死是吧,若非太子殿下不讓咱在博望苑動刑,看咱不敲斷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