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啊。”
聽到這話,衛子夫終於輕鬆了一些,連連點頭,
“若郭玄子真能助據兒找到這位福星貴人,便是據兒與我衛家的恩人……”
“你速去準備一份厚禮送去博望苑,囑咐據兒以我們母子的名義贈與郭玄子,莫叫她以為據兒與我衛家不懂禮數,不肯出力。”
……
龍頟侯府。
“什麼孤鸞煞,這些人真是該被統統剮了,竟如此以訛傳訛編排太子!”
韓淩氣的銀牙都快咬碎,罵聲仿佛是從牙縫裡麵強擠出來的。
她這幾日忙於操持母親的喪事,晚了幾日才知道劉據竟因為她母親過世的事情,被坊間傳出了命犯孤鸞煞的流言。
緊接著她立刻命侍女前去博望苑打探劉據的情況。
便又知道了劉據已經被郭玄子斷言命犯孤鳶煞,不日便要與郭玄子一同向燕趙之地方向巡遊,尋找福星貴人相合,以求化解此煞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
劉據被斷定為孤鸞煞,她與劉據的婚事就隻能徹底作罷,哪怕一年守喪結束,也斷然不可能再續前緣,這教已傾心劉據的她如何接受……
“妹妹,女神相郭玄子都斷言了,此事八成就是真的了……”
大哥韓興搖了搖頭,話至此處似乎還有話說,但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韓淩自然知道韓興原本想說什麼。
他想說母親忽然亡故應該就與劉據命犯孤鸞煞有關,可是想到那日劉據與義妁在這裡儘力搶救母親的畫麵,他又實在沒有辦法將這件事怪到劉據頭上。
畢竟誰也不想命犯孤鸞煞,而且在這之前劉據自己應該也不知道。
因此這事要怪也隻能怪命數,劉據其實也是受害者……
“郭玄子也未必可信,反正我絕不會輕易相信。”
韓淩那雙黑曜石般的杏仁眸子瞳孔微縮,兩道柳眉也蹙了起來,沉吟道,
“太子雖然有時略顯無賴,但其實內心良善,這樣的凶煞又怎會降臨在他身上……”
“其實想要驗證此事也並不難,太子隻需找個正常女子頻繁交合,若是快的話,一個月就可懷有身孕,就算是慢些,隻要沒有問題,數月也該有了,如此這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這法子我都能想到,太子與我旗鼓相當,會想不到麼?”
“或許是因為太子心地太過良善,心中又沒底,擔心因此害了旁人吧。”
“欸……若非我如今正在守孝,孝時宣淫有悖人倫,否則哪怕尚未辦成婚事我也要去助他一臂之力,定要為他正名。”
“……”
聽到這話,韓興臉色都變了,瞳孔巨震望向自家妹子:
“韓淩,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這是你一個尚未婚嫁的女子該說的話麼?!”
“還有啊,你這話可千萬彆教父親聽見,否則父親就算沒被克死也會被你活活嚇死,咱們這一年守孝可就要變成三年了!”
韓淩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又自顧自的嘀咕了起來:
“也不知道義妁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明明對太子有意,又是孑然一身,不必有太多顧忌,這回豈非天賜良機?”
……
劉據出巡尋女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這回雖不是聲勢浩大,甚至還要儘量保持低調,但隨行人員並不算少。
其中有太子府的百餘名中盾,由郭振和衛伉帶隊。
義妁則仍是作為劉據的侍醫同行。
劉徹又派來了五百期門武士護送,由劉據的表哥公孫敬聲節製。
說起公孫敬聲,這位表哥如今已今非昔比,自上回西羌之戰中一戰立三功之後,他便被封了狐讘侯,食邑一千兩百戶,不知道有多風光,甚至還有人拍馬屁的時候,還會拿他與冠軍侯霍去病相提並論。
當然,這種話公孫敬聲肯定是不敢接茬的,他就算再胖,臉也沒那麼大。
至於郭玄子,則隻帶了十餘名伺候起居的僮仆跟隨在巡遊隊伍中。
臨近出發之前,衛子夫還命人送來了幾車頗為貴重的禮物,吩咐劉據務必以他們母子的名義送給郭玄子表達謝意。
這幾車禮物,自然全部被劉據昧下了來,沒給郭玄子一文。
他感覺劉徹和衛子夫就像是後世那些沉迷購買保健品的老年人,而自己就像是那些無可奈何的子女,講道理說是很難講通的,畢竟後世幾十年的代溝都無法跨越,更彆說他們之間這寬達兩千多年的代溝。
因此劉據就隻好欺上瞞下,換得一個相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