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祝你們長命百歲(1 / 2)

“自今日起,你們河間國從郡府到縣府、從河間王到從官、從貴胄到望族,無一人可以置身事外,說得清楚的重罰,不清不楚的死罪,說不清楚的誅族!”

劉據臉上的笑意漸漸止住,冰冷的目光劃過在場每一個人已經瞬間變色的臉,隻在賈遜的屍首與郭玄子身上略作停留,聲音卻多了一絲玩味,仿著郭玄子剛才的話說道,

“你們要怪,就怪有人將我騙到了河間國,竟還敢對我行刺殺之舉吧,定下如此險惡計劃的時候,有人便已經將你們所有人擺在了砧板上。”

“無論此事成與不成,你們都隻會是今日的下場,結局在那時便已經定下了。”

“嗬嗬嗬嗬。”

“……”

劉據的話已經說的足夠清楚,其實就算他不說,在座眾人亦不是傻子,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劉據若被成功刺殺,沒有了這個太子,天子照樣不會放過他們。

如今劉據沒能被刺死,如此大事也絕不可能輕易過去,河間國所有排的上名的人,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隻要發生過此事,他們便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相乾的人因此付出代價自是應該,但不相乾的人,又怎會甘心承受這樣的牽連與陷害?

正如劉據所說,定下這個計劃的人,從一開始就已經罔顧了他們的性命,將他們置身於必死之境,他們若要憎恨,也的確應該先去憎恨當初定下如此計劃的人……

“殿下,下官冤枉,下官的確對此事一無所知啊!”

“殿下饒命,下官可以指天起誓,下官絕未參與此事,若有半字虛言,便教下官全家老小暴斃,萬世不得輪回!”

“下官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參與此事,更不敢知情不報……”

“……”

許多官員已經嚇的麵如土色,癱軟在地,全然顧不得地上的血汙,一?勁的向劉據磕頭哀求,腦門碰的“咚咚”作響。

現在最輕的罪名也是瀆職,但他們更清楚的是,如今此事已經斷然不可能隻以瀆職論處,甚至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能都是奢望,能夠保住族人的性命已是天大的恩賜。

“太子爺爺!”

就連河間王劉授亦是站立不住,“噗通”一聲跪在了劉據麵前,

“太子爺爺,孫兒對太子爺爺一片孝心,斷然不敢行如此膽大包天之事,孫兒這是被人設計陷害了,求太子爺爺明察秋毫,還孫兒一個清白!”

如今就算沒有任何證據,責任最大的也是河間郡守尉晨和河間王劉授。

護衛劉據可不隻是公孫敬聲和期門武士的責任,他們身為地方要員,亦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任何人都能推脫過去,唯有他們二人絕對推脫不過去。

對了,其實還有一個國相也責無旁貸。

郡守是一郡的最高行政長官,行治民、進賢、決訟、檢奸之事。

但若此郡為國,則還會由朝廷指派一名國相,國相有監察、勸誡列侯之責,有些還像卜式一樣兼任少傅之職,行教誨、引導之事。

不過劉據來回兩次進入河間國,攏共也就在接風宴席上見過河間國的國相兩麵。

那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走路都有些困難,必須由人抬著才能夠出席宴會,好像是叫做“貫長卿”來著,河間國內無論是誰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貫公”。

據說他曾是大儒“毛萇”的弟子,所傳的《詩故訓傳》便是如今的《詩經》,因此《詩經》也被稱作“毛詩”。

同時被司馬遷在《史記》中與屈原相提並論,合稱“屈賈”的賈誼,還曾授予他《左傳》,再由他整理校實之後,才形成了如今太學中教授的《左傳》。

太學五經中,他一人獨占其中兩經,妥妥的大漢教科書修訂者,甚至說是天朝兩千餘年封建王朝的教科書修訂者也不為過,此人在當今儒家之中的身份和影響力,絕對要比目前委身於博望苑的董仲舒更加強大……何況董仲舒現在已經被儒生批鬥成了“儒奸”。

也正是因為貫長卿年紀太大,身體又不怎麼好,因此除了在接風宴會上親自迎接劉據之外,剩下的時候基本無法陪同參與任何活動,也沒人可以苛責。

不過發生了這件事,他肯定也會被牽連進來……

隨著河間王劉授跪地請求,他身後的一些從官也紛紛跪了下來。

其中一個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下巴兩側的下頜骨較為突出的中年男子居然還在大聲諫言:

“請殿下三思!”

“殿下,孔夫子雲,仁者有五行,曰恭、曰寬、曰信、曰敏、曰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

“殿下若將河間國上下一杆子打死,行而不寬,恐怕難以服眾,對殿下的仁德之名亦有損害。”

“何況此舉恐怕不合禮法,河間國官員係陛下所設,河間王係陛下所封,殿下就算要因此懲治,也該先稟明天子,由天子聖裁,否則恐有僭越之嫌啊!”

“???”

“!!!”

聽到這番話,堂內眾人俱都身子一顫,滿臉驚恐卻又怨毒的看向了他,就像在看一個傻叉。

請天下聖裁?!

你踏馬的讀書讀傻了吧?!

腦子沒用可以捐獻給有需要的人!

你以為當朝天子是什麼人,若是換了天子來處置此事,說不定連問都不會多問一句,直接就要將河間國屠個人頭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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