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父皇想養蠱,我就是金蠶蠱!(1 / 2)

“江充……”

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劉據眼中劃過一抹寒光。

在劉據心裡,這個世界有許多人可以被諒解,可以被拯救,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

比如蘇文,比如公孫敬聲,比如韓說……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巫蠱之禍有關,並且與自己在曆史上的悲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他們的本質其實不過是隨波逐流,又或是無心之失,抑或是遵從本分。

唯有江充,才是一手設計巫蠱之禍的主謀!

隻因他一人前後就禍害了數萬人,掘了衛子夫的椒房殿,又用一個桐木人偶將自己逼上了不得不起兵造反的不歸路……就這還不算自己起兵之後,在長安城內與劉屈?血戰五日戰死的那些漢家兒郎。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亂臣賊子,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都永遠不值得原諒,儘早除去便儘早少些禍患。

這不光是為了劉據自己,也是為了大漢國祚。

毫不誇張的說,隻因此一人一事,便已經動搖了大漢國祚的根基,再加上不久之後李廣利兵敗投降,若非劉徹及時下《輪台詔》表明與民休息之意,同時還尚有手腕把持朝政,距離成為亡國之君就隻差最後一步。

那時劉徹還想成為名留青史的漢武大帝?

嗬嗬,劉據覺得他最終隻能得到一個“厲”或是“紂”的諡號,成為漢厲帝或是漢紂帝,背負數千年罵名,而陪葬茂陵也隻會成為這一朝能臣武將們避之不及的恥辱。

“殿下知道此人?”

趙周自然看不出劉據心中所想,還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也不需知道。”

劉據搖了搖頭,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進去了,在金馬門等你們,金都尉,咱們先走吧。”

金日?的“隱身”手段的確厲害,不過那也僅限於不太熟識或是不太關注他的人,而一旦注意到了他,雖然有時也還是會一不留神忽視了他,但卻也沒那麼容易完全忘記了他。

至少回來這一路上,劉據就再也沒有忘記,前麵駕車的人是金日?。

“諾。”

前麵駕車的金日?應了一聲,便駕馭馬車向公車署門內駛去。

如此過了安檢,進入未央宮行至無人處時,他才忽然壓著聲音說道:

“殿下,下官覺得有必要提醒殿下,近日殿下需對這?江充有所防範,務必不要被他抓住過失,避免節外生枝。”

“哦?金都尉對這個江充有所了解,知道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

劉據有些意外的掀開了車簾。

“下官不知。”

金日?卻並未回頭,保持著專心駕車的姿態,唯有嘴唇微微蠕動,

“不過江充如今的行為形同酷吏,酷吏通常以不畏強權取信於陛下,他們檢舉彈劾的人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成了人人憎恨的孤臣,便越得陛下信任,越受陛下重用。”

“下官提醒殿下,是不希望殿下成為此人的墊腳石。”

“另外,陛下將此人封作繡衣直指的時間頗為微妙,正好在殿下自朝鮮半島返回複命之前。”

“以下官對陛下的了解,陛下素來有的放矢,如今此舉雖有整治貴戚朝臣的心思,但這些貴戚朝臣依靠廷尉的酷吏便夠了,不需特意再設立一個繡衣直指,因此這回針對的絕對不隻是他們……”

“言儘於此,殿下應該明白下官的意思了吧?”

“……”

劉據聞言微微頷首,

“多謝金都尉提醒,此事我心中有數了。”

不得不承認,金日?的城府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了許多,也就是他為人比較低調,也不會輕易越俎代庖,否則將此行的趙周、倪寬、韓說、楊仆、李季等人統統拿捏在手心之中也不在話下。

甚至如果讓他去參與處理自己私自出海的事的話,常融可能根本就不用“被”落海,就能夠完美解決泄密的隱患。

說起來,這回回來如何向劉徹複命,便是金日?與他們一道商議的。

說不定這些家夥早已被金日?拿捏的服服帖帖,不得不老老實實的配合他“欺君”呢……

若是如此,應該已經沒有太大問題了吧?

“殿下不必感謝下官,下官之所以提醒殿下,不過隻是為了避免因此生出岔子,暴露陛下不必知道的事情罷了。”

金日?的聲音依舊很輕,語氣也極為平淡,

“下官忠心的始終隻有陛下一人,今日之後,下官便不會與殿下再有任何瓜葛,殿下也不必將下官放在心上。”

“好。”

劉據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和這樣的人共事真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配得上“君子之交”四字,若劉據處於劉徹的位子,肯定也會選他做顧命大臣。

甚至就連自己那個霍光表哥與他比較起來,都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不過霍光現在應該也對真實實力有所藏拙,當然也不排除還未正式成長起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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