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衛青聞言麵露尷尬之色,心虛的望了劉徹一眼。
這?外甥怎麼這麼不會說話,怎好當著陛下的麵揭舅父傷疤?
桑弘羊和蘇文亦是對衛青投去“同情”的目光,此刻他已經成功起到了擋箭牌的作用,化解了劉徹的部分難堪。
“……”
然而劉徹此刻已卻無暇對衛青幸災樂禍。
隻是蹙著眉頭似是正在咀嚼劉據剛才的這番話……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世人隻道他這一朝得人於茲為盛,卻不知在征伐匈奴這件事上,自霍去病英年早逝之後,他就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衛青?路博德?趙破奴?李息?公孫賀?韓說?……
曾經參加過漢匈之戰的將領不少,如今活著並且還能說上名來的也不少。
可是能夠像霍去病一樣“戰必勝、行必果”的將領,他卻找不出來一個,無法“先求生而後求戰”,否則又怎會在霍去病死後便立刻放棄給與匈奴致命一擊的機會,否則又怎會在霍去病死後不久便下《求秀才異等詔》?
如今自己的兒子忽然將霍去病那大勝匈奴的戰術給歸納了出來,還將其命名為前所未有的“兵形勢”,直指朕都未想透的致勝核心。
如此悟性,難不成……
劉據就是朕尋找了多年而不再得的第二個冠軍候?!
朕對匈奴的製勝法寶竟一直就在朕身邊?!
朕早該想到的!
衛氏血脈本就不俗,朕的血統更是天下至尊,天下至尊加上衛氏血脈,如何不能生出另一個霍去病,甚至超越霍去病也不在話下!
不不不!
恐怕早已超越了霍去病!
霍去病雖驍勇善戰,但卻不學五經、不習兵法。
而朕這個兒子在與霍去病相仿的年紀,卻已是文武雙全,自然是朕的兒子更強一些……何況霍去病似乎也無法開兩石弓轅門射戟吧,反正朕沒見過?
如此想著的時候。
劉據則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大將軍,你方才問我守城之策。”
“堅壁清野的策略我就不提了,讀過兵書的人想必都知道,至於城池、糧草、水源、兵馬,還有裝備方麵的籌備事宜我也不多贅述,這是一個守城將領必須做好的事情,亦是我漢軍的強勢之處。”
“我隻提出一個策略,曰:其有必救之軍者,則有必守之城!”
“我要守的城池,必在城外秘密駐紮可以隨時策應的機動騎兵,使敵軍收尾不能相顧,或掠其糧草,或襲其後帳,總之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
“我據城而守,卻攻守易型,敵無城可據,如何與我為敵?”
“不知對於我的這個回答,大將軍是否合意?”
話音剛落。
衛青尚且來不及做出回應,劉徹卻已滿麵紅光,多年前的鬥誌似乎又在這一刻忽然回來了:
“好!說得好!不愧是朕的兒子!”
“此策甚合朕心,好一個其有必救之軍者,則有必守之城!”
“衛青,朕就說你老了,你可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