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不必擔憂,長皇子雖從未領兵,但麾下有八百建章騎拱衛。”
趙破奴笑道,
“建章騎雖經曆戰事極少,但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隻要不自亂陣腳,隻需守住東麵不教敵軍趁亂逃走,估計再有一個時辰,我部便可將敵軍殺穿圍困王城。”
“而長皇子亦隻需坐鎮軍中,等待我們的捷報便是!”
趙破奴也隻將劉據此前的“我將帶頭衝鋒”當做一句鼓舞士氣的場麵話。
畢竟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還是一?養尊處優的皇子,一定會比普通人更加惜命。
帶頭衝鋒?
趙破奴雖知道劉據不久之前才當街刺死了江充,並非沒見過死人,但戰場與長安東市可完全是兩回事,劉據就算不會尿褲子,應該也會像身邊的王恢一樣手足無措。
“趙將軍所言極是,此戰趙將軍當居首功。”
聽趙破奴將在捷報之前加上了“我們”二字,王恢心裡更加安定,當即請命,
“請趙將軍下令,末將雖然不才,願獻上綿薄之力,助趙將軍殺穿敵軍!”
二人此刻根本就沒將劉據與他麾下的八百建章騎放在心上。
劉據惜命。
這八百年奉比三百石的建章騎也同樣惜命,他們都是作為儲備軍官來培養的,平日裡便不怎麼瞧得上其他軍隊的大頭兵。
惜命與惜命加在一起,不要說在戰事中拔得頭籌,隻要能像趙破奴剛才說的那般,守住城東不令敵軍逃走便不錯了,就算是這樣,以劉據的長皇子身份,估計也將在戰後分走一半的功勞。
打仗嘛,除了殺敵掠陣,也講究一個人情世故。
趙破奴和王恢都懂,心裡也沒什麼怨言,這不但是給劉據麵子,也是在給劉徹麵子……隻要劉徹也懂,回頭便不會虧待了他們。
……
與此同時。
樓蘭王城之下,城門才剛剛打開,便立刻又緊緊閉合。
“敵軍為何如此迅猛,這麼快便殺到了城下,我的右大將呢,我駐於城外的兵馬呢,竟連一刻都抵擋不住?”
樓蘭國王奇布楚衣冠不整,神色慌亂,就連呼吸都無法維持順暢,
“這些敵軍究竟從何而來,去問,快登上城門去問!”
“是,王上……”
近侍同樣麵色發白,嘴唇都在不停地發抖,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連滾帶爬的登上城門,探出半個腦袋來向外張望。
他隻在火光的映射下看到了豎立於軍中的十餘麵大旗。
大部分是黑旗,上麵寫有一個大大的“?”字,其中卻還有幾麵畫有奇怪動物形象的旗幟,看起來像鹿,身上卻長滿了鱗片,還隻有一隻角。
“漢軍!王上,是漢軍,攻打我們的是漢軍!”
近侍雖然看不懂那麵奇怪動物形象的旗幟,但卻看得懂那個大大的“?”字,當即又縮回腦袋連滾帶爬的跑去像奇布楚報告。
“怎會是漢軍?”
奇布楚先是愣了一下,神色中浮現出不解,不過卻又很快冷靜了下來,整了整衣衫領口,
“大漢自稱禮儀之邦,素來以仁義自居,好以德服人,隻要我們先假意低頭臣服,應該便還有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