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與焉耆國西部接壤,是目前除了烏孫國之外,西域最強盛的小國之一。
龜茲國光是城池就有好幾座,戶六千九百,人口八萬一千,勝兵二萬一千,而且境內出鉛礦鐵礦,能夠自己鑄冶刀劍兵器。
另外,龜茲國亦是匈奴的附庸,並且與焉耆國不同。
當年霍去病河西之戰中雖越過了焉耆山上百裡,但其實是一路向北去了,並未波及龜茲國,而龜茲國也從未向大漢臣服。
因此出使龜茲國的凶險,無疑要比這次出使焉耆國更大,大出了好幾個檔次。
“東方謁者莫急,聽我慢慢道來。”
郭振又不緊不慢的道,
“殿下說了,焉耆國西臨龜茲國,如今大漢雖逼迫焉耆國臣服,但龜茲國與焉耆國同為吐火羅人為主,又如此臨近怕有唇亡齒寒的擔憂,加之恐怕亦有匈奴人慫恿蠱惑,不得不加以防範。”
“因此必須派出使者將其穩住,保證攻打姑師的時候沒有後顧之憂,此為‘遠交近攻’之策。”
“而東方謁者在此次出使焉耆國的過程中,言語得當,有禮有節,臨危不亂,不落大漢之威,正是擔此重任的最佳人選。”
“請東方謁者千萬不要辜負了殿下的信任。”
“……”
東方裕聞言差點哭出聲來,欲哭無淚道: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殿下的信任?”
“這倒不必。”
郭振又道,
“殿下還說了,請東方謁者放寬了心,這回我等在龜茲國不會再搞出事端,東方謁者隻管安心出使便是。”
“殿下臨去之時還命我轉告東方謁者,其實說服龜茲並不算難,隻需把握幾個要領。”
“其一、我大漢正與烏孫和親,烏孫與龜茲正北相鄰,烏孫較龜茲強大數倍,東方謁者當向其言明其中利害;”
“其二、我大漢和親烏孫與此次發兵,最終目的皆劍指匈奴,他若騎牆便好好騎著,且看匈奴今後是否還能再染指西域,切莫提前站隊,萬一站錯了誤人誤己;”
“其三,龜茲是西域的冶鐵大國,而我大漢擁有最先進的冶鐵技術,問他是否有合作的意向,將王都延城打造成西域的兵器之都。”
“這三個要領依次祭出,由不得龜茲不好好配合。”
“可是……”
東方裕怎會聽不出這三個要領有多厲害,可謂將威逼利誘體現到了極致,龜茲國王若不是賣國的傻子,八成會配合劉據的遠交近攻。
可問題是,三年又三年,他本是替天子傳詔的使者,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京複命?
然而東方裕才剛開口,郭振便又道:
“殿下還說,這保證是最後一次。”
“殿下說東方謁者是個體麵人,白拿這麼一個大功業心中必定心有不安,唯有此事可以讓東方謁者內心安寧,受之不愧。”
安寧了!
徹底安寧了,咋還決定回去之後依舊在天子麵前說他壞話了呢?
我終究還是將劉據想得太好了,他分明就是個得寸進尺的渣男,先是抱抱,然後摸摸,接著蹭蹭,最後就“我一定會負責”了!
相比較而言,他的父親東方朔都堪稱楷模。
畢竟東方朔向來沒有這麼多套路,通常都是直接使用鈔能力,各取所需,童叟無欺……就是稍微有點不顧兒女、孫兒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