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詣修是在懵比狀態中,被人扶下擂台的。
台子上,齊思遠舉著旗子眼睜睜看著沈詣修離去,在無數弟子嘲笑、鄙夷的目光中,齊思遠感到一股氣從丹田竄上來,在他體內瘋狂亂竄。
齊思遠氣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下一秒。
“噗——”
一口老血從齊思遠的嘴裡噴湧而出。他收起陰魂幡,掏出粉色小手絹擦乾淨嘴角的血跡,陰沉著一張臉下了台。
沈詣修手搭在身邊上元宗弟子的肩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瘸一拐地往府方向邸走。他身上受的傷不輕,扶他下來的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敬意。
“大師兄,你這場比試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精彩極了!我現在對你是心服口服了,說來慚愧從前竟對你存在那般偏見……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孫魚,上元宗氣峰弟子,以後多多關照。”
沈詣修疼得齜牙咧嘴,聞言便連連擺手,心虛地道:“僥幸罷了。”
自稱孫魚的師弟聽見沈詣修這話,卻一臉嚴肅道:“師兄不許這般妄自菲薄,都知道宗門藥峰齊師兄修為極高,並且出手時向來不留情麵,大師兄這次大比逼得他舉旗投降,怎能算是僥幸!”
沈詣修:“呃……”
腦門上緩緩流下冷汗,沈詣修內心還是無法接受這過譽的美讚。
孫魚扶著沈詣修,將他安全送到了門口。
沈詣修正準備跟他道謝,這時,孫魚卻突然大力握住了沈詣修的手。
沈詣修嚇了一大跳,急忙甩開他的手。
“孫師弟,你乾什麼啊!!”
“大師兄彆誤會!”孫魚忙解釋道:“師弟的修為在氣峰一直不算拔尖,這次大比也止步於半決賽,所以我希望大師兄能走的更遠,這不止是我一人的期盼,也是今日其他看過大師兄比賽的失敗弟子們共同的期盼。”
“孫師弟……你是在為我加油?”沈詣修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孫魚點頭如搗蒜。
“……”沈詣修沉默了一會兒,決定理性地跟孫小師弟分析一番。
“孫師弟,你知道的,我隻是個毫無靈力的廢人,雖然現在會畫兩張符籙,但那些符籙沒什麼用處,去凡俗界的話或許能當個江湖藝人給人變戲法討討生活,但論比試打鬥,我連個普通的武林高手都打不贏。”
“大師兄你怎麼這般不自信!你忘了你逼得齊師兄投降這事?”孫魚打斷沈詣修的話,熱血澎湃地望沈詣修,斬釘截鐵道,“我們都相信你!我們都支持你!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沈詣修站在在門口,望著孫魚離開時的背影,突然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責任又重了幾分。
孫魚前腳剛走,越城後腳便趕到,“大師兄,聽說你比鬥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他剛才也在比試,恰巧碰上了個和自己實力差不太多的弟子,打敗他多用了點時間,因此沒能觀摩沈詣修的擂台。
沈詣修那場比試很多弟子都在津津樂道,因此越城比試剛結束,便打聽到了沈詣修那邊的情況,知道受傷的沈詣修被人送回府邸,他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越師弟你來了!”沈詣修高興地喊他。
越城上前兩步,一下子就看見了沈詣修發黑的膝蓋和襤褸不堪的衣裳,越城不禁皺起了眉頭:“大師兄,你不是說已經想好投降的姿勢了麼,怎麼還搞成這幅樣子。”
“此事說來話長……”沈詣修順著越城的視線,看見自己衣不蔽體的狀態,覺得有點不文雅,於是對越城道:“我先回去換身衣服,師弟你再此稍等片刻。”
換好了衣服,沈詣修才重新喊越城進到屋子裡。
沈詣修身上的傷口隻能算作皮外傷,在越城的治療下很快便愈合,隻是沈詣修膝蓋上那黑霧,越城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總算驅除乾淨。
看著大師兄重新恢複正常的膝蓋,越城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隻是臉色卻不見輕鬆,甚至變得越發難看了。
“大師兄,你怎麼會中了此等陰邪之法?與你比鬥之人是誰?”
“我正準備與你說。”沈詣修說道,“越師弟,我們上元宗混入了邪道人士,他奪舍了藥峰的二弟子齊思遠隱藏在上元宗,伺機想要殺藺師弟與我。”
“什麼!竟有這等事?!”越城大驚。
沈詣修點頭,“千真萬確,我已經從他手裡逃了一次,他恨我入骨,這次才借宗門大比的名頭想殺死我,幸好我的符籙為我贏得了一線生機。”
說到這裡,沈詣修想到了自己曾經答應過越的諾言,他抱歉地望著越城,“越師弟,對不起,我的第一張符籙沒能給你,甚至後麵畫的那些符籙也都被我自己用掉了……”
越城卻嚴肅道:“大師兄你說這些做什麼,區區符籙哪裡比得上大師兄的安全。”
沈詣修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