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詣修又問了謝無念一些關於棺材主人的事情——遺憾的是,麵前的銀發魔族一臉茫然,一問三不知。
事情的進展到此為止,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離開密室之後,謝無念也理所當然地跟了出來。
程鬱與韓掌門走在前麵,沈詣修與謝無念在後麵。
韓掌門悄悄回頭看了眼亦步亦趨跟在黑發青年身邊的男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聲道:“程長老,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男人很危險,就這麼任由他跟著,不太好吧?
程鬱聞言,瞪了韓掌門一眼,高聲道:“哪裡危險,修兒是無念的夫君,與我們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危險?韓掌門你一天到晚淨說胡話。”
程鬱的聲音挺大,後麵的謝無念聽見了,臉上頓時露出了一點羞澀的笑。
他與夫君成過親……自然算是一家人。
謝無念害羞地垂下頭,小步伐地跟在黑發青年的身後,活像個三從四德的小媳婦。
他悄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勾住前麵黑發青年的小拇指。
“啪!”
一聲脆響。
沈詣修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謝無念委屈地收起自己白皙得近乎通透的手。
——手背都被打紅打腫了。
吧嗒吧嗒,猛.男落淚。
沈詣修頓時感覺一陣惡寒。
一個大老爺們,如今怎麼娘們嘰嘰的!比以前當溫婉穿女裝的時候還要恐怖。
正在這時,腦子裡突然傳來了程鬱的聲音——
“徒徒,你不要打他,也不要激怒他,不然我們全都要完。還有靈劍宗的事情沒有解決,你暫時委屈一下,他說什麼你都順著他。”
“夫君。”謝無念又喊了一聲。
腦海裡,程鬱還在低聲勸誡:“徒徒,先穩住他。”
沈詣修:我穩@#@¥#!!
腦子裡有一萬句國罵要脫口而出,然而千言萬語到嘴邊,沈詣修還是硬生生地將它壓了下去。
是的,謝無念現在雖然癡傻,但體內還有魔性未除,自己對他太凶,難保不會刺激到他,導致他魔性大發。到時候,合歡宗的下場就是在在座三人要淪落的下場。
思及此,沈詣修深呼吸一口氣,深情款款地望向謝無
念,強行擠出一個笑來:“怎麼了?”
喊了這麼久,終於得到了回應,銀發魔族十分認真地告訴沈詣修:“我想聽夫君叫我娘子。”
艸!
這魔真的腦子進水了。
沈詣修眼角頓時抽了抽。
“徒徒,穩住他!”自家師尊提醒的聲音又在腦子裡響起來了。
沈詣修朝程鬱那邊看了眼,隻見他蒼瘦的臉上寫滿了堅定和鼓勵。
沈詣修不禁嘴角抽了抽。
“夫君?”
謝無念奇怪的望著黑發青年,似乎在質問他為什麼不說話。
沈詣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梁子。”
……
靈劍宗的弟子不時從四人身邊路過。
他們都知道密室裡的棺材裡躺著一個長相極好的怪異男子,但是他們沒見過他睜眼。現在看到他鮮活地站在他們的麵前,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心裡都不免有些心驚——
這些日子,靈劍宗的弟子時刻保守恐懼折磨,精神都很差,此時看見謝無念,心中雖然震驚無比,但麵上卻已經很難掀起太大的波動了。
他們神情疲憊,恭敬地問候後,便步履匆匆地離開。
天色尚早,韓掌門也還有宗門要事處理。給三人安排了一人一間客房後,又談論了一番深夜的“門”的事情後,韓掌門這才離開。
各自回到房間後,沈詣修關上門,打算好好鞏固一下神識。藺師弟教他的東西加上師尊在來時的路上教他的東西,雖然理解了,但是吸收還需要一點時間。
複習的重要性,沈詣修從小到大就明白。
剛盤腿坐下,就聽見外麵有人在敲他的門。
“誰?”沈詣修起身開門。
門一開,隻見謝無念站在門口,說:“我想跟夫君待在一起。”
“不行,你去你自己的房間待著。”沈詣修嚴肅地說道,然後哐當一聲直接關上了門。
門外的謝無念感覺有些受傷,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地麵對著緊閉的房門。
屋子裡。
沈詣修心神緩緩沉下心來,開始修煉,過了一會兒,門突然就又響了。
沈詣修不耐煩地打開門,剛打發謝無念走,抬眼一看,居然是自家師尊。
沈詣修收起臉上的表情,尊敬地問道:“師尊,有
事麼?”
程鬱看著自家徒弟的臉,咳嗽了一聲,點點頭道,“有事。”
“什麼事?”
程鬱捋了捋胡須,表情嚴肅道:“為師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個‘門’的後麵並不簡單,也許光憑為師與韓掌門二人,很難破解困局——我們需要幫手。所以……”
沈詣修慎重地點頭,“師尊,不用您說,徒兒自會幫您的。”
程鬱:“……”
沉默了一會兒,程鬱目光落在自家徒弟身上,緩緩道:“徒徒,我說的幫手不是你,是這個——”
說罷,程鬱從自己的背後將謝無念拽了出來。
謝無念朝站在門內的黑發青年揮揮手,彎彎眼睛喊道:“夫君。”
程鬱道:“方才內急,出來小解,看見他在門口蹲著,徒徒,你是怎麼回事?”
沈詣修還沒說話,程鬱便又道:“你夫夫二人許久未見,想必有很多貼心話要說,多聊聊天,加深加深感情。”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銀發魔族塞進了沈詣修的屋子裡。
盯著一臉開心站在房間裡的魔族,沈詣修表情險些龜裂,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詣修硬邦邦道:“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謝無念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認真道:“是師尊喊我進來的,讓我與夫君培養感情。”
說完,求助般看向身後的灰袍老人。
程鬱重重咳嗽了一聲,盯著沈詣修嗬斥道:“徒徒,不許這樣對待無念。”
而後,沈詣修便聽見自家師尊給自己傳音:“徒徒,大丈夫忍常人所不能忍。為了今晚事情順利,暫時委屈一下你。如果有必要,讓他親親小.嘴,摸摸小手也是可以的。大氣點,看開點,彆像個姑娘家似的。”
沈詣修:???
親親小.嘴,摸摸小手,實在不行是不是還能上上小床?
大氣點?
彆像個姑娘家似的?
寧在說什麼胡話呢?
狗比師尊!
事到如今,沈詣修終於明白剛才在密室裡為什麼會有那種被算計的感覺了。
狗師傅企圖讓他出賣色相,賣徒弟求榮。
簡直是太過分了。
沈詣修心中罵罵咧咧,最終卻還是選擇了妥協。
畢竟“門”後隱藏著什麼都是未知,也許真的很危險,有謝無念在,他們才有勝算。
程鬱走後,沈詣修與謝無念站在屋子裡,大眼對小眼。
清淨修煉是不可能清淨修煉了,屋子裡多了個謝無念,沈詣修根本沒辦法沉下心來做自己的事。
“坐。”沈詣修道。
謝無念乖乖地坐下,眼睛依舊黏在沈詣修的身上,跟著他在屋子裡來來回回打轉。
走了一會兒,沈詣修覺得穩住謝無念是一回事,而謝無念把自己當成了夫君這事,卻不能妥協——
心中打定了注意,沈詣修便幾步走到謝無念麵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沈詣修目光沉沉地望著謝無念,凝重地開口道:“無念,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你的夫君,但是你認錯了,你的夫君不是我。不過你不要激動,隻要你聽話,我便會帶你去找你的夫君,我知道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