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以澤也沒有料到,黑發青年在得到這個禮物後的反應居然是拒絕,於是問道:“為什麼?”
沈詣修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它有點醜。”
藺以澤:“……”
白玉砌成的石桌上,擁有自主意識的絡翎仙鈴也聽見了黑發青年的話,它那幾根微微扭動的小羽毛不由自主地僵了一瞬。
它堂堂極品仙器,且不提品質和作用,光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外表,也一直備受那些見過它的女修們的追捧。
頭一次,它的外貌遭到了質疑。
想必這個人的眼睛是瞎了。
藺以澤認真地看著麵前黑發青年道:“可是師兄,我不希望你出事。”
沈詣修內心默默道:
但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而且它本就該屬於你。
抬起頭,沈詣修看向藺以澤,眼中帶笑道:“師弟放心吧,你知道的,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在我的家鄉有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不用擔心我。”
藺以澤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沈詣修。
藺以澤的眼睛是他身上最好看的部位,也是最讓人害怕的部位。
漆黑一片宛如深潭,當他的視線一直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會有種整個人都被他看穿的錯覺。
直到沈詣修渾感到身發毛,藺以澤才終於收回了這種目光。
他垂眸問道:“師兄,真的是覺得它很醜,所以不想要?”
沈詣修煞有介事地點頭:“是這樣,沒錯。”
藺以澤看向白玉桌上的絡翎仙鈴,道:“但是它可以隨主人心意改變外形。”
沈詣修:!!!
居然還能變形,也太優秀了吧!
能不能給他變個AppleWatch哇??
蠻想念現代電子科技產品的。
不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得拒絕。
沉默了一秒鐘,沈詣修再次抬頭看向藺以澤,滿眼悲痛道:“沒用的,我已經知道它長什麼樣了,不管它以後變成什麼形態,我隻要一想到它原本的模樣,就惡心得寢食難安,它真真真真的太醜了。”
黑發青年語氣十分誠懇真摯,就連表情也認真得離譜,以至於絡翎仙鈴也對自己的外表產生了質疑。
它也許真的不那麼好看,至少
沒能征服這個黑發青年的心。
藺以澤見沈詣修非常抗拒這個東西,於是暫時將絡翎仙鈴收了起來。
既然師兄不喜歡,那便暫時保管在他這裡。
絡翎仙鈴從沒被嫌棄到這種地步過,它受不了這個委屈。於是趁著藺以澤伸手拿它,絡翎仙鈴自己纏上了紅衣修士的手腕,然後便躲在他寬大的衣袖中不願出來了。
沈詣修見狀,趁機湊上前道:“師弟,你看,它更想留在你身邊。我感覺它和你很投緣,要不然你直接滴血認主吧。”
藺以澤抬眸看向黑發青年,溫笑道:“我覺得,還是師兄和我比較配。”
沈詣修忍不住臉熱。
他這老婆,隻要一逮著機會,就瘋狂表白。
這誰頂得住。
咳嗽了一聲,沈詣修正色道:“不是說教我練習神識攻擊之術麼,開始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藺以澤彎了彎眼睛,伸手揉了揉麵前耳朵通紅還強做鎮定一臉正經的黑發青年柔軟的頭頂,替他將散落的幾縷呆毛捋了捋,點頭道:“好。”
院子裡。
衛嚴抱胸隱匿在牆角處,眉頭緊擰。
他已經一動不動站在這裡約莫半個時辰了,直到現在,衛嚴緊皺成一團俊臉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謝天謝地,尊主和他的憨批嬌妻終於不再耽溺於戀愛,開始做正事了。
神識默默地看著二人十分和諧地開始練習,衛嚴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老母親般欣慰的笑。
然而,下一秒,衛嚴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為突然之間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神識所及,一片漆黑。
他的腦海中,一道壓低的傳音響起。
——“衛嚴,你離遠些,不要打擾我與師兄獨處。”
衛嚴嘴角不禁抽搐了一秒,而後便低聲應道:“是,尊主。”
然後便扭頭轉身,背影蕭瑟地離開了。
沈詣修不知道藺以澤與衛嚴之間發生的事,他端坐在藺以澤的麵前,一門心思學習。
一夜下來,黑發青年神情憔悴,麵如菜色。在黑發青年的麵前,是一個倒在地上的瓷瓶子。
藺以澤在教了沈詣修基礎功之後,便給他布置了隨堂考核——用神識把前麵的瓶子擊碎。
沈詣修在修煉之路上沒遇到過什麼大
的阻礙,然而這一次卻慘遭瓶頸。
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打不碎這個瓶子!!
多神奇,他能穿透它,觀察它內部紋路;也可以讓它倒在地上滾兩圈,但就是不能用神識擊碎它。
沈詣修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烏黑的雙眼死死盯著麵前這個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