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以澤的身體不好,因此,當他從上方墜下來的時候,沈詣修的第一反應是——胡鬨。
旁邊的華韌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比自己墜崖的姿勢還要唯美,於是一直盯著緩緩下落的紅衣修士看,等到藺以澤站定,夜色朦朧中,他終於看清了來者的臉——
討厭,又是一個競爭對手。
藺以澤沒理會華韌,目光看向沈詣修,眼睛彎彎,笑道:“聽說師兄被罰思過崖,我記得師兄怕黑,所以特地陪你。”
沈詣修:“被罰了?”
藺以澤露出一個微笑。
沈詣修:……
確實是被罰了。
肯定是故意挑事的。
沈詣修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我謝謝您的關心了。”
藺以澤輕咳一聲,偏頭笑道:“應該的。”
沈詣修:“……”
寶貝,這其實不是在誇獎。
“咳咳……”
藺以澤咳嗽了兩聲。
夜晚,罡風沒有白日那麼劇烈,但是寒意卻加重了。
沈詣修見狀,忙扶藺以澤進到洞內去。
華韌在洞內留下的火還未熄滅,雖然火焰已經很微弱了,但是火燒過後留下的餘溫還在,也還算暖和。靠近火源,看著藺以澤咳嗽稍微輕鬆了一點,沈詣修才放心了許多。
華韌坐在外麵,看了眼坐回山洞的二人,心裡頓時平衡了一點。
至少在某些方麵,自己贏過了藺以澤——他年輕強壯,威體格猛,這點小小寒意,根本不看在眼裡。
思及此,華韌哼著歌,把衣袍上的破洞又弄大了一點,自覺是個性感的猛男。
沈詣修與藺以澤兩人平靜地坐在山洞內。
看了一會兒情緒沒什麼變化的藺以澤,沈詣修率先開口了,“小麟兒呢?”
說完,眼睛盯住麵前紅衣修士,臉色不太好看。
藺以澤咳嗽了兩聲,垂眸說道:“小麟兒留在家裡照顧夢魘獸它們。”
沈詣修抱胸斜乜了一眼拿小柴棍往火堆裡添柴火的病弱美人,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解釋的?”
藺以澤修長纖細的手指頓了頓,然後將小柴棍放進火中,白皙的五指微微合攏收回衣袖中。
沈詣修繼續道:“今天好好聊聊咱們兒子的事,聊聊你與
小麟兒合夥騙我的事情。”
藺以澤垂著頭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原地,額前黑發將他的臉遮住,令人看不清他是現在是什麼神情。
兩人身前的火堆火焰稍稍盛了一些,偶爾有風從外麵吹進來,柴在火焰中斷裂,發出嗶剝作響的聲音,稱得兩人之間的氛圍越發地凝重。
不說話?
沈詣修挑了挑眉,剛想開口,麵前紅衣美人突然輕聲說道:“對不起,師兄。”
對不起就完了?
沈詣修有些暴躁,站起來說道:“所以說,孩子的事情是假的,你根本就沒有懷上孩子。”
心疼當初的自己那麼真情實感地心疼藺以澤。這一刻,沈詣修感覺擔心藺以澤產奶問題,坐月子問題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沈詣修質問道:“為什麼要騙我呢,把我耍的團團轉好玩麼?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對不起,師兄,我隻是……想要一個孩子,想要一個我和師兄的孩子。”藺以澤輕聲說道,他重新低下頭,卷而翹的長睫微微翕動,似乎也在隨著主人情緒起伏,聲音細碎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沈詣修一哽。
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說完這一串話之後便沉默的坐在火堆旁的藺以澤,沈詣修最終甩了甩袖子,一個人出去外麵冷靜去了。
他是真的很生氣,但是對著藺以澤根本發不出來火。
走出來,回到夜明珠旁邊坐下。
“你倆是一對啊?”
華韌突然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道。
剛才沈詣修和藺以澤在山洞裡說話並沒有設什麼隔音結界,華韌本就離他們不算遠,再加上身為修士,眼明耳慧,因此華韌把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沈詣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管的挺寬。”
華韌好奇地湊過來,“好哥哥,說說唄,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華韌才十六歲,正是血氣方剛,對異性(也可能是同性)產生強烈興趣的時候,否則也不會為了時尚性.感什麼的去剪破洞褲。
華韌雖然不喜歡藺以澤,但是他知道藺以澤在上清宗是朵高嶺之花,上清宗好多師兄師姐都喜歡他,但是藺以澤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然而結合剛才他聽到的話,似乎
在這場戀愛中,生鏽居然是占主導地位的,華韌一下子就萌生了取經的想法。
華韌心想,隻要學到沈詣修的十分之一,就不愁沒有甜甜的戀愛了。
沈詣修看神經病似的看了華韌一眼。
華韌不死心地繼續湊上來,“你教我談戀愛,我給你當小弟,我打架很厲害,隻要你開口,讓我揍誰我揍誰。”
沈詣修突然神秘地笑了,向他招招手。
華韌心中一喜,聽話地將耳朵湊了過來。
沈詣修低聲道:“我是強行下藥把他上了之後,他愛上我的。”
華韌:“……”
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