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背後的神仙肯定不會騙人,秦嶼立馬就提高了警惕,筷子從不往那兩道菜裡伸。
再加上急於離開好單獨和神仙相處,他匆匆扒完了飯,壓根沒吃幾口菜,就放下碗筷準備離席。
見狀,表嬸黃美心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掛上了和藹可親的笑容:“怎麼不吃菜?小孩子家家要多吃點肉和菜才能長高哦~”
秦嶼停下了準備離開的動作,坐在凳子上木著臉回道:“我吃好了。”
黃美心眼底閃過一絲惱意,暗恨這個沒爹媽的臭小子不識趣,但麵上卻仍舊保持著笑容不變:“再吃點吧,吃那麼少怎麼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當表叔表嬸的虐待你呢,嗬嗬。”
秦嶼垂下的黝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嘲諷,麵無表情地想道:嗬!
見他低頭不語,表哥廖文俊臉上現出一抹凶狠蠻橫之色:“我媽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麼?長輩關心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態度還這麼差,真是沒教養,丟儘了我秦叔的臉!”
聽壞蛋表哥提起過世的父親,秦嶼的指甲緊緊地掐進了手心的肉裡,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廖文俊的父親,也就是秦嶼的表叔廖濤,輕飄飄地瞪了兒子一眼:“秦嶼年紀小,又早早沒了父母,我們這些親戚長輩慢慢教導就是了,你怪他做什麼!”
看似是在責怪兒子亂說話,實則卻是釘死了秦嶼沒教養這件事,順帶還捧了捧他們這一家“願意”接收秦嶼這個孤兒的“好心親戚”。
如果這個當事人不是自己、廖家父子沒有拖他已逝的父母下水的話,秦嶼都想給廖表叔鼓掌了。
難怪爸爸以前說這個廖表叔是個人物呢,確實挺厲害的。
秦嶼抬起頭來,直愣愣地看著廖家一家三口,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我吃好了,不會再吃你們為我‘特製’的菜,還有,如果不想我爸媽做鬼都不放過你們的話,下次彆提他們了。”
他在“特製”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硬是把心中有鬼的黃美心和廖文俊給嚇得臉色煞白。
他怎麼會知道菜有問題?!母子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愣是沒人敢吱聲。
他們做的事情大多都是背著廖濤乾的,雖說他們都不認為廖濤對此一點都不知情,但是這種幾乎是默認的共識就不用拿到明麵上來說了,省得廖濤麵子上過不去。
現在秦嶼等於是將他們的惡毒心思直接攤到明麵上來了,縱然他們仨沒一個好人,也確實存了謀害他以後徹底將秦家家產握在自己手裡的心思,驟然東窗事發,他們還是沒法當做無事發生的。
最後還是心理素質最好、同時也是臉皮最厚的廖濤先出聲了,他狀若無事地笑道:“不吃就不吃吧,你自己玩兒去,你也六歲了,回頭我安排一下你上學的事情。”
秦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廖文俊忍不住啐了一口,暗罵道:“呸!裝什麼裝!一天到晚陰森森的,怪物坯子!”
還沒走遠的秦嶼背影一僵,然後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廖濤眼神幽深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沉聲道:“夠了,這孩子不是好招惹的軟柿子,你們想下手也給我小心點,彆到時候狐狸沒打著反而惹了一身騷。”
廖文俊不以為然:“嘿,爸你還真被秦嶼那個小屁孩給糊弄住了?他就是擱那裝呢!就他一個六歲小屁孩,沒爹沒媽,就咱們一家親戚,手上還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要人沒人,再能耐能能耐到哪兒去?量他也逃不過咱們的五指山。”
黃美心臉上的神色也好了一些,明顯是被兒子的話給說服了。
廖濤睨了他們母子倆一眼,沒好氣地道:“他是再能耐也能耐不到哪兒去,可你也不是那能困住孫悟空的如來佛啊!還逃不過咱們的五指山呢,陰溝裡也會翻船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們?”
母子倆向來都是依靠著廖濤過活的,見他說得認真,縱然他們倆心裡再不服氣,麵上也隻能裝出服氣聽話的樣子,連連點頭唯唯應諾。
望著桌上的菜,廖濤突然問道:“你們在菜裡動了什麼手腳?不會又是像小俊上次那樣,蠢到直接下瀉藥吧?”
被父親直接指著鼻子罵蠢的感覺並不好受,廖文俊臉都綠了,語氣僵硬地為自己辯解道:“上次是意外……我就是一時氣急了才沒有想周全……”
黃美心連忙出麵打圓場,解釋道:“這回沒在菜裡下藥,就是在魚香肉絲裡加了點花生粉。”
事實上,當然不是一點點花生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