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坐在不遠處的保鏢見到廖文俊這張被劉老二重點標注過的臉出現以後,原本就處於戒備狀態,見狀立馬衝了過來,將自家雇主護在身後。
沒想到他上來二話不說就打人的小佳既驚訝又覺得有點丟臉,捂嘴驚呼道:“文俊你乾嘛打人啊!”
秦嶼悠然地坐在原地,因為身高和姿勢的緣故,隻能仰視著廖文俊,但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甚至有一種四兩撥千斤的壓迫感:“我也想知道,我又怎麼得罪廖表哥了?許久不見,這次不下藥,改親自動手了?”
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譏諷、看出他表情裡的嘲諷不屑。
秦嶼在廖文俊的心裡還是之前的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形象,他本就是那種衝動又不擇手段的性子,哪裡受得住這番嘲諷?
衝動快過理智,他下意識地又揮出了一拳。
隻不過,跟他想象中的喪門星被一拳打倒不同,這一拳直接滯留在空中,拳勁儘散,手腕處傳來了一陣直擊靈魂的劇痛。
他發出了一聲殺豬一樣的慘叫,成功吸引了整個餐廳的注意力。
秦嶼目光凜冽,又帶著絲絲同情,歎道:“廖表哥,人呢,不光要長年紀和個子,還得長腦子才行啊!”
“在識時務和腦子方麵,你可真不像廖表叔。”
“之前直接對我動手也就算了,現在明知道我有保鏢跟著,你還傻乎乎地揮拳頭,你這不是明擺著要給我的保鏢大哥們衝業績嘛!”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也就能欺負我這種小孩子了,就彆在保鏢大哥們麵前班門弄斧丟人現眼了,怪難看的。”
嗯,沒毛病,就算他一個能打兩個普通成年人、已經開始接觸家裡的產業、設計的小遊戲已經有好幾個公司前來接觸問價……他也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廖文俊一個成年男人直接對他動手,本來就挺不要臉的。
廖文俊的手腕還被死死捏在保鏢的手上,又被他的連番嘲諷氣得臉紅脖子粗,另一隻自由的手微微顫抖地指著他:“你!”
小佳不知道為什麼場麵會變成這樣,但見男朋友一臉扭曲痛色,她急忙走上前去一臉祈求地對秦嶼說道:“小朋友,你先讓這個大哥把文俊鬆開好不好?你們兄弟之間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鬨成這樣也傷感情……”
廖文俊漲紅了臉,手腕被擰成了不自然的彎曲狀,又疼又羞,急道:“小佳你彆求他……”
在他的話當背景音的情況下,秦嶼睨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無波:“如果你長了眼睛的話,應該可以看到,是他先對我動的手,我隻是正當防衛。”
看似是語氣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實際上的諷刺效果卻絲毫不亞於剛才對廖文俊的連番嘲諷。
應該說,他的語氣越平靜,顯得小佳的要求越胡攪蠻纏。
還算是正常人的小佳頓時鬨了個大紅臉。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占理,廖文俊現在的痛苦都是他自找的,可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男朋友在自己麵前受苦吧!
“可是你們是表兄弟啊……”她弱弱地說道。
秦嶼輕輕挑眉:“哦。”
而廖文俊顯然不甘於等秦嶼和保鏢“開恩”,一邊用另一隻自由的手和雙腿對那個鉗製住他手腕的保鏢拳打腳踢,一邊尖聲罵道:“秦嶼你這個喪門星,還不趕緊讓你的狗放開我!克死了你爸媽,還克了我家的財運,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你還有臉對我動手?!”
保鏢不耐煩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並利落地鉗製住了他的另一隻手,將其雙手拷在背後。
“秦小少爺?”保鏢詢問的目光看向秦嶼。
秦嶼本來還因為廖文俊的那些胡言亂語而麵色陰沉,但見他被折騰得這麼狼狽以後,秦嶼陰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正常,最後甚至露出了笑意。
“趕遠一點就好了。”小少年揮揮手,像是在趕蒼蠅一樣,儘顯輕蔑慢待之意,“雖然他沒個人樣兒,但好歹是‘親戚’一場,好好招待幾下就算是全了‘親戚’的情分,收了一部分他廖家侵占我秦家家產的利息了。”
他在“親戚”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若有所指。
保鏢心領神會地拎著不斷掙紮的廖文俊走到了餐廳外麵,路上時不時‘不小心’拎著他咣地一聲撞到了邊上無人的桌椅上,伴隨著廖文俊的哀嚎慘叫,聲勢浩大。
小佳臉色青白交加,顯然將秦嶼的話聽進去了,心情複雜之下又聽見了男朋友的哀嚎聲,一跺腳就轉身出去追廖文俊去了。
秦嶼望著餐廳門口的方向,看著保鏢直接將廖文俊推搡了出去,嘴角揚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廖表哥的手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呢!
六歲那年他被廖文俊的簡單粗暴給折騰得好幾次在死亡線上掙紮,那是因為那時候他一個人孤立無援,年紀又小,在暴力麵前毫無抵抗之力。
但是,是什麼給了廖文俊他還會像六歲那年一樣弱的錯覺?
他早就不再是五六歲時那個羸弱到連他自己都瞧不起的他了。
昭昭吃完小魚乾回來時,正巧撞見他這副笑得怪模怪樣的樣子,有些疑惑:“魚魚?怎麼了?”
秦嶼低頭看向懷裡的娃娃,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真誠又純然:“沒事,看見了一隻討厭的蟑螂而已。昭昭回來了?不是說去吃飯麼?這麼快就吃完了?”
“吃完啦!爸爸沒回來做飯,我吃了他之前做好的小魚乾和鮮蝦粥。”昭昭的語氣欣然而滿足,一聽就知道她剛才一定吃了很滿足的一頓飯。
陡然間,她話鋒一轉:“蟑螂是什麼呀?”
在她對世界有限的認知中,並不包括蟑螂這個東西。
秦嶼一愣,隨即泰然自若地解釋道:“蟑螂就是一種很討厭很臟的蟲子。”
昭昭點頭表示受教:“哦。”
她沒問他為什麼遇見了很討厭很臟的蟲子還要笑,而是好奇地追問道:“那蟑螂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外麵又傳來了廖文俊的叫罵聲和慘叫聲,間雜有小佳的勸阻聲和旁觀者的低語,熱鬨極了。
秦嶼朝著門口的方向微抬下巴,示意道:“喏,不就在外麵麼?剛被人扔出去,還在那兒瞎嚷嚷呢!”
“姓廖的總是出來打擾我的心情,可不就是最討人厭的蟑螂麼?”
昭昭反應了一會兒,才心領神會地“啊”了一聲。
原來他是在把廖家的壞蛋表哥比喻成討厭的蟲子呀!
這個她也會!
她和軒軒沁沁他們也會把討厭的人說成是臭臭魚,跟他的說法應該差不多?
“好了,不說討厭的蟑螂了,我休息得差不多了,要是你也不累了的話,我帶你出去繼續玩?”秦嶼輕笑著提議道。
昭昭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興奮地叫嚷道:“好呀好呀!我們去玩!”
被劉老二派來保護秦嶼的幾個保鏢的職業素養毋庸置疑,不用秦嶼特意說,他們就將廖文俊遠遠隔開了,就連他們自己,也仍舊是像之前一樣遠遠地綴在後麵,力圖不影響雇主的遊玩心情。
秦嶼的目光在幾個保鏢和廖文俊、小佳身上一掃而過,目光和腳步都沒有停留。
他的時間和精力都很有限,全留給昭昭他都還嫌不夠呢,當然不會因小失大地在其他人那裡浪費。
午後的陽光有些熾熱,曬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些發燙,遊樂園裡的人相比之前要略少一些,尤其是室外設施那裡,排隊的人肉眼可見地少了許多。
他們上午已經玩了園裡的大部分設備,剩下的行程並不緊張,故而,秦嶼的步伐不緊不慢,頗有一種悠哉悠哉的感覺。
昭昭剛吃完小魚乾,心情好好,對玩遊戲這事也就沒有那麼急迫,自然不會提出什麼反對意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
不緊不慢地走了一會兒以後,他這種悠哉悠哉的狀態就被越發熾熱的陽光給打敗了。
“唔,有點熱。”他默默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小聲嘟囔道。
“噗嗤——哈哈哈哈哈——”昭昭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遊樂園行程結束之前的幾分鐘,保鏢隊長整合了自己和手下拍的照片,給守在遊樂園外麵翹首以待的劉老二發了過去。
劉老二研究了好一會兒,疑惑地嘟囔道:“這群小兔崽子不會聯合小少爺騙我吧?他明明要的兩張票啊!怎麼隻有一個人?”
“還有,小少爺什麼時候喜歡上粉色了?”劉老二望著照片裡捧著一堆粉色小玩意兒的秦嶼,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學習壓力太大,變異(tai)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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