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初至稻荷崎(13)(2 / 2)

來人擁有著一頭比宮治更亮的銀發,發尾處卻奇妙的漸變成純黑色。

他的身量和宮侑、宮治比起來不算高,但實際上卻並不瘦弱。

他深褐色的眼睛先是看了看正端正臉色的兩名後輩,下一秒,卻在宮侑抽動的眼角中看向了扔在地上的水瓶。

這下子宮治踹在宮侑小腿上的力度更大,但宮侑卻罕見地沒一巴掌拍在兄弟的背上。

沒辦法,當看見北前輩彎下腰將水瓶撿起來放到長凳上,兄弟倆就像是被拎住了後脖頸的狐狸崽子乖得不得了。

“你倆要是一直這麼老實就好了。”

好在跟在好友身後的尾白阿蘭習慣性吐槽著,成功緩解了隱隱冷凍住的更衣室空氣。

宮侑舒了口氣,重新坐回長凳上,一條腿抖啊抖的,看著銀島和赤木跟在後麵走進來。

十幾年後回過頭來看,隻能感歎命運的奇妙,而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群訓練到最晚的排球癡們。

尾白阿蘭煩惱的另有他事,他將汗濕的衣服脫下來,自從更衣室鬨鬼事件出現以後,越來越多的社員不願意承擔起晚間值日的工作。

高三年級的是害怕,高二年級的是偷懶,而高一年級呢,則有模有樣的學習前輩的精神。

具體點兒的就指今天因為各種奇葩理由跑路的值日生。

而那個唯一的倒黴蛋、或者換句話說唯一那個願意承擔這項責任的人,北信介將換下來的衣服整整齊齊疊好,“哢啦”一聲關上衣櫃的門。

他看了眼時間:“不早了,阿治、阿侑,再不走就趕不上末班公交車了。”

兄弟倆打了個激靈,宮侑從凳子上蹦起來,抓著東西就往外跑。

隻不過,北信介下一秒就平心靜氣告訴他:“今晚天氣預報說有降溫,將外套穿好再出去。”

宮侑鼓著臉,卻在北信介那雙眼睛掃過來的時候不情不願地乖乖套上了。

尾白阿蘭又歎了好大一聲氣,心想當初我在野狐怎麼就沒這種威嚴。

銀島結住的不算太遠,不過家裡的弟弟妹妹每天都要站在家門口翹首以盼哥哥回家陪他們玩兒。

赤木路成和尾白阿蘭原本有意留下來幫他打掃衛生,可就是因為和北信介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反而不用開口就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

“與其擔心更衣室鬨鬼傳聞,”北信介說道,“還不如擔心學校附近的治安問題,注意安全。”

尾白阿蘭忍了忍:“…這種事情其實隻用給路成說吧?到底誰大半夜來打劫我啊?!”

赤木路成:“喂?!!我聽得見啊!!”

尾白阿蘭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不過阿侑這幾天心情一直挺不好的。”

銀頭發的少年聽著,臉上卻沒什麼波瀾,也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赤木路成跳起來一巴掌拍在尾白阿蘭的肩頭,姑且算是報了剛剛內涵他的仇。

尾白阿蘭點到為止,畢竟北信介雖然經常被教練指使來指使去,可是說到底,那件事兒到底要怎麼處理也不是他們這群學生可以說了算的。

“嘩啦——”

直到尾白阿蘭和赤木路成相繼離開球館,也無曾有人知道,當時大見教練其實正在和北信介討論這件事情。

北信介將拖把用水沾濕,從左至右、從裡到外,在空無一人的體育館內認真細致地打掃著衛生。

除開從野狐升上來的宮兄弟,以及需要黑須教練親自前往愛知縣招攬的天才,北信介須得承認,比起薄薄的一張紙,推開門,居高臨下看過來的黑發少年猛地衝破資料上小小的兩寸照片,鮮明又立體。

‘不過,誰稀罕那玩意兒?’

驚鴻一瞥的少年身材高挑,背著包的模樣看著很是有些放蕩不羈的意味在。

眼尾上挑,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站在教練斜後方的北信介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夕陽之下少年薄薄的、卻有些圓潤的耳垂。

他的視線隻在教練身上停留一瞬,而轉身的姿態太瀟灑,態度又太決絕,北信介偶爾也隻能想起來,他離開時垂在身邊的手指上還纏著專用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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