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12(2 / 2)

“嗯,是他親手抄的。”陸九思順口應道。

三人靜了一瞬。

陸九思突然彎下腰,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課桌裡。

“小師叔,你怎麼了?!”江雲涯擔心道。

他沒事。

他恨。

他恨自己記性太好,把遇到對方以來的每一樁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自己在藏書樓裡就瘋狂吹捧了“祭酒”一頓,剛才又是一頓狂吹。

所有人好像都知道對方是學院祭酒,對方想必也認為他心知肚明。

那對方會怎麼看他?

會不會覺得他也太厚顏無恥、諂媚無骨了??

他還在對方麵前公然作弊,用傳音陣向同窗求助——求助還求助錯人了。

一想到對方那句“往後不能這麼粗心大意了”,他就悔得腸子發青。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不問呢!

再有……他還做過其他丟臉的事嗎?應該沒有了?幸好從碰上對方到現在,隻有小半天的工夫,否則不知還要鬨出多少事了,連一樁樁後悔都來不及。

“小師叔,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認識學院祭酒?”江雲涯也學著他的樣子,把頭貼到了桌麵上,不過是扭著脖子側向他這一邊。

江雲涯的一側臉頰貼在課桌上,麵頰上的肉被壓得微微嘟起,有些可愛。

他眨了眨眼,問:“小師叔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呢?”

陸九思道:“在藏書樓裡碰到的。”

“今日嗎?”

“嗯。”

江雲涯道:“但小師叔先前隻說去找王教習,又去藏書樓借了書,沒說遇見過彆的人。”

“這……也要說嗎?”陸九思覺得江雲涯的問話有些怪怪的,難道他做了什麼事,事無巨細都要交代清楚嗎?

“今日隻是第一次見麵,他為什麼要送書給小師叔呢?”江雲涯又問。

陸九思對此也費解得很,想了想道:“興許是他正巧也懂陣法?見我在找陣法的書,就把手頭邊的一本送給我了。”

“你也說了,我在陣法上有些天賦嘛。愛才之心,人皆有之。他既然是學院的祭酒,那肯定也盼著我們成才啊。”

這是陸九思覺得最能說得通的解釋。但他還是沒敢告訴江雲涯,這本冊子不僅是祭酒大人送的,還是對方親自抄錄的。

江雲涯看著那本素麵冊子,目光灼灼,像是想燒穿封皮,看清裡麵都寫了些什麼。他歎了口氣,道:“他對小師叔可真好。我就沒有送過小師叔什麼貴重的東西。”

“你送的已經夠多了。”陸九思道,“我屋子還放著一堆書呢,一年半載都看不完。”

江雲涯搖了搖頭:“那些不一樣的。”

他從自己的納戒裡找出那些書,獻寶似的捧給小師叔。小師叔確實高興了那麼一小會兒,卻沒有那麼寶貝。

先前那本冊子被溫教習收走時,他在旁邊看得分明,小師叔的目光都黏在冊子上了,恨不得自己也能貼在封皮上被教習一塊兒帶走似的。

那位祭酒大人離開教舍時也是這樣……

到底哪裡不一樣呢?江雲涯心想,是因為他送的東西都不是“獨此一份”的,所以便不值得小師叔看重嗎?

“他還送了什麼給小師叔嗎?”江雲涯問。他不懂陣法,挑的書也未必能合小師叔心意,但彆的東西就沒這些講究了。那位祭酒能送的,他定然也能送,還要送更好的。

陸九思道:“沒……沒有了。”

他的聲音頓了一頓,卻是突然想起來,祭酒確實沒有再送他什麼了,他手裡卻還留著對方的一樣東西。

那條用來係眼的素白綢帶還收在他懷裡,貼著心口放著。

他伸手探進衣襟,指尖碰到了一截軟綢,確認東西沒丟,心下稍安。對方先前走進教舍時,並沒有換上其他綢帶,說不定這條就是他用慣了的,換上彆的都會覺得不適。

他得把這撿來的綢帶還給對方,再真心實意向對方道一聲謝。

不管是以書相贈,還是在課上解圍,他都得感激對方。

心中一旦有了想做的事,陸九思就覺得身下的凳子跟長了刺兒似的,多坐一時半會都覺得煎熬。

溫教習念經的聲音更是蚊蟲嗡嗡,吵得他心煩意亂。

“……今日的課便上到這裡。卷二的經文都說完了,約莫也有三四十頁,你們回去抄上一遍,下次上課前交到我這兒。”

溫教習道:“陸九思,聽見了沒有?”

陸九思霍然起身,應聲道:“是,先生。”

溫教習被他高漲的熱情嚇了一跳,愣了愣才道:“上次的功課回去補齊了,和今日的一起交上來。”

“我記下了。先生還有什麼吩咐?”陸九思盯著教舍的大門,望眼欲穿。

溫教習才說了個“沒”字,他就抄起桌上那本小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江雲涯看著陸九思的背影,隻覺得心中煩悶,更勝過今早和澹台千裡差點動起手的時候。

“陸師兄,江師兄!”崔折劍見兩人一個比一個走得快,跟在後頭追問道,“你們去哪兒?等等我。”

陸九思拖著兩條小尾巴在學院裡轉了半天也沒找到人,想起來當初聽教習說過祭酒的竹舍也在後山莫愁林中,決定轉過去碰碰運氣。

莫愁林中白天沒有禁製,三人很順利地找到了那間獨築在溪澗邊的竹舍。

溪水潺潺,落葉沙沙,正是一派怡然自得的悠閒景象。

陸九思放輕步子,走上竹舍前的石階,揚起一臂準備敲門。路過門邊窗欞時,他瞥到屋中似乎不止一人,腳下一頓。

有人在屋中談話嗎?他這時進去會不會不方便?

隻一猶豫,他就聽到了熟悉的童稚聲從窗間傳來:“祭酒這次出關,想必境界又有所突破,本尊便在此先道一聲喜了。”

“此次出關,卻是為了一些俗務。”祭酒的聲音輕緩,聽不出一絲為俗務所擾的苦悶。

澹台千裡難得一見的坐在下首,收起了玩笑的神情:“願聞其詳。”

“一是聽聞浮閻島有些異動,其他先生們不甚放心,邀我出關相商。”

“二是學院三年一次的曆練就在今冬,我身為祭酒,也當出麵做些安排。”

他安坐在一張竹椅之中,竹片青翠,襯得他好似一滴晨露,渾然不沾凡塵。

饒是澹台千裡這樣自視甚高的人,也不由在心中稱奇,世間確實有看起來便像餐風飲露的仙人。

“這兩樁事都是為了修真界的長久計,若是有需要我族相助的地方,祭酒直說即可。”澹台千裡道,“還有旁的事嗎?”

祭酒屈指在竹椅的扶手上敲了敲,似有些心神不定,半晌才抿唇道:“第三樁是我的私事……”

澹台千裡瞬間有了興致。學院祭酒這樣看似不在人間的人,也有私事需要出關解決嗎?

“我自小修的便是天道,行事隻求順乎心意。”他朝竹舍的窗子看了一眼,像是什麼也沒看到,隻是遙想著心中思緒開口道,“這次出山是為著……我應當有個道侶,在外等著我。”

澹台千裡跟著朝外看去,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他勾唇笑了笑,反手在幾案上一拍,便有一道氣勁自手中騰起,直衝竹舍的窗子。

支著窗子的叉竿本身就瘦弱得很,歪歪斜斜地撐著。這時猛地被氣勁一衝,立刻就掉了下來,正巧砸到了站在窗邊側耳聽的某人。

陸九思:“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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