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15(2 / 2)

祭酒偏了偏頭,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為什麼不能?”

陸九思道:“這小時候的事……”

“是小時候的事,也是我唯一記得的事。”祭酒道,“那定然是極重要的事。”

看著那張容貌出眾的麵龐上認真的神情,陸九思覺得好像有股熱火從腳底騰地一下升起,把他整個人都點著了。

竹馬竹馬,私定終身,這種事也太刺激了?

一想到他先前絞儘腦汁,怎麼猜也猜不著的那個“道侶”居然就是他自己,臉上的熱度就怎麼也退不下來。

怪不得小道童一見他就那麼喜歡,看到他來竹舍,才會懊惱做的菜太簡陋,不配擺一桌喜酒。還有之前那些什麼管家、常來陪陪他的話……定然是祭酒早早就和小道童說起過了,對方知道他就是祭酒將來的道侶。

“按照山下的習俗,似乎不該由我親口說這些話。但我不說,你……”祭酒頓了頓,“你像是看不出來。”

陸九思訕訕道:“我沒敢想。”

祭酒道:“你可以想。”

陸九思:“……”

祭酒根本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反而對話本裡的套路熟得很!

又是暗示又是明說,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誰扛得住啊。

他頭一回替原主感到遺憾起來。雖說祖上沒積德,欠了一大筆澹台千裡的債,後來又不幸被江雲涯的小師叔奪舍,但一切到頭來都是有回報的啊。這麼好一個道侶,能在泥地裡摸爬滾打的年紀就定了下來,怎麼看都不虧了。

“能伸一下手嗎?”祭酒和聲問。

陸九思道:“怎麼了?”說著伸出右手,五指張了張又並上。

這隻手白皙細嫩,看得住原主就是個有福氣的。可惜年命不永,有緣無分呀。

祭酒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攤平,指尖在他的掌心一點。

陸九思不耐癢,往回縮了縮手。

“許多人不知道我的名字。”祭酒扣著他的手腕,以指代筆,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寫道,“我希望你知道。”

祭酒的修為境界、品行樣貌,人人皆知,但他的身份來曆,乃至姓名,學院裡有十多種說法,卻沒一種能拿出證據來。有的說他來自蠻荒之地,也有說是世家大族中不受寵的庶子……唯一能確定是,他是被前任祭酒帶回來的修道天才。前任祭酒羽化後,他便接任了祭酒一職。

陸九思也很好奇他的身世,便忍著掌心癢意,跟著那些勾畫在心中拚湊著字樣。

因為兩人過近的距離,還有陣陣麻癢,需要全神貫注才能不漏過筆劃。

“奚……”

這不是個常見的姓,陸九思想著,卻莫名有些眼熟。

待到第二個字寫完,他怔楞了片刻。

第三個字隻起了一筆,祭酒的指尖在他掌心拖過一道長痕,他就猛地抽回手,訝然道:“奚指月?!”

祭酒笑道:“原來你記得。”

陸九思哭笑不得,他早該想到的。

天縱之才、萬法皆通、容貌過人、氣質出塵……這不是奚指月還能是誰?

原書作者給他取了這個名字,其實是有喻指的。以手指月是禪宗的語錄,以“指”喻教,以“月”喻法,意思和得意忘言相仿,說的是佛法經文都隻是手指,禪師想教與眾人的其實是那天心明月般的佛性。

這名字放在奚指月身上,就昭示著他被宗門收養、栽培,看似悉心的關懷照顧,都隻是可以棄之不顧的假象,收養他的長老們的真實目的其實是要將他煉作丹藥。遙遙指著的明月不過是夢幻泡影,隻有那根孤零零在寒夜中發顫的手指,才是他真實的命運。

他僥幸從陰陽造化爐中脫身,卻因為受傷忘記了許多事。

此後他在修真界中沉沉浮浮,像是一葉無根的飄萍。他斬過蛟龍,渡過雪山,解救過瘟疫之城,也曾在邊村傳道解惑。

天下之大,無處沒有留下他的身影。

陸九思最向往他這浮萍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想到這葉飄萍最後卻是飄到了他的身邊嗎?

不隻是奚指月一個,這些男主們都跟拔出蘿卜帶出泥似的,紮堆湊到了他身邊。

他得當著江雲涯的小師叔。

替祖輩償還欠澹台千裡的血債。

還得代替當年那個年幼無知的陸家小少爺,和奚指月合籍雙修。

這麼一想,他就不由懷疑自己穿進這本書裡,到底要做些什麼了。原本以為是來當個紈絝子弟,好好享享清福的,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男主們三缺一,就等著他過來湊齊一桌麻將了。

作者有話要說:  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你們是不是忘了穿書的設定了(我寫飄了也忘了w

不知道為什麼寫得好慢,時速差不多五六百,磨磨蹭蹭寫到現在四舍五入也日完萬啦!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