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煙塵12(2 / 2)

奚指月道:“暫時無妨,先生請坐。”

王教習如何坐得下來?

陸九思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今日又才被他折騰了一番,這要是當真出了點差錯,他這顆老心怕是經年累月的不得安穩。

“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說來聽聽,也好叫我放心。”王教習左顧右盼,沒瞧著陸九思的人,估摸著應該在裡屋靜養。倒是那小道童一溜煙的沒了人影,應當是熟門熟路地鑽進屋裡去照顧人了。

“具體的狀況,我也不能完全確定,隻能說說我的推測。”奚指月道,“今日巳時,你找上陸九思,讓他同你一道去修繕護山大陣。名為修陣,實則是想借陣眼之力,助他打通身上關竅。”

江雲涯聞言,斜睨了王教習一眼。

他既想將那幾名魔修挫骨揚灰,又想將那地軸抽筋扒皮。

王教習應道:“正是。這事是我沒考慮周全,做得魯莽了,大人也教訓過了。難不成竟害了……”

奚指月寬慰他道:“那時應當沒事。在那之後,他與人去鎮上的酒樓,卻撞見了幾名魔修。”

他偏頭對著江雲涯,似是尋求他的確認。

這事江雲涯已簡單交代了,此時隻開口道:“他們趁我不在,對小師叔下了手。”

王教習駭然道:“魔修?他們竟離開浮閻島,還敢在我學院山門下為非作歹?!這定不能善了!”

江雲涯平靜道:“我已將他們都殺了。”

王教習一驚:“這——”

“這事暫且不表。”以殺止殺向來不為學院所提倡,早在聞到江雲涯身上的血腥氣時,他就猜到發生了什麼,隻是事涉陸九思,他暫時保持了沉默。“那些魔修動手時,崔折劍與他待在一起,但兩人現下都昏迷不醒,具體情形無從得知。大體能確認的是,兩人在酒樓中應該都沒受到重傷。”

“問題出在他們回到無想山之後。”

奚指月眉頭皺得更緊,輕撫指尖,似乎還能回憶起那絲真氣傳來的感受。

“他似乎脫力,倒在了山下,離埋有地軸的那處陣眼極近。地軸在無人主陣的狀況下,主動靠近他……”奚指月頓了頓,這是以他的見聞也不能解答的困惑,“替他通了竅。”

王教習喊道:“他通了竅?!通了幾竅??快讓我看看——”

江雲涯一按桌麵,便要起身。

奚指月無奈道:“據我探查,該是五竅。這事也可容後再議。”

“是,是,這事不急!”王教習回過神,知道祭酒喊他過來,定是有更迫切的事,但又忍不住低聲喜道,“五竅呀。”

若不是當真祭酒的麵,他幾乎要大喊出聲了。

五竅雖然不多,堪堪達到了下品的資質,一般修士都看不上眼。可他們主修陣法的,要通那麼多竅做什麼?

再說比起陸九思往日一竅不通的狀況,五竅夠了,很夠了!

對方的底子不好,要想在陣法之學上有所成就,必須抓緊工夫勤學苦練。既已通了竅,課業須得加倍,加三倍……

奚指月出聲提醒道:“先生。”

王教習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繞著堂中走了大半圈,都快走出竹舍了。

“大人,您說。”王教習按捺住心頭之喜,想著往後要如何折騰,不,栽培陸九思。

奚指月道:“如今有兩樁事最為緊要。一是借助大陣之力,強行通竅,我不曾聽聞過先例,也不知此舉對他的身體是否有損,須得再行察驗,小心確認。”

王教習連連點頭道:“正是。”

“二是地軸為何無故離陣,這事也來得蹊蹺。護山大陣一直由先生主陣,不知先生能否解答一二?”

王教習思索道:“我也沒有頭緒……難不成是今日才動過陣眼,禁製鬆動,它才自個兒鑽了出來?不該啊。”

奚指月沉默半晌,道:“這事若是你我都沒有頭緒,隻得請教衛先生了。”

王教習神情一變,臉上喜色儘褪,開口便道:“我衛師兄……”

“我去看小師叔。”

兩人正自交談,江雲涯不耐煩地站起身。

要不是對方說王教習也許清楚狀況,他也不會坐在這裡乾等。

聽了半日,卻儘是些廢話,他還不如進去陪著小師叔。

“他才通了竅,神魂不穩,極易受到近旁修士的影響。你我體內真氣充沛,離得近了對他沒有好處。”奚指月轉頭道,“我已托人照看他了。”

江雲涯道:“你那道童才多大,知道怎麼照顧人嗎?”

奚指月耐心解釋道:“阿清從小跟在我身邊,事事都照料得極好。再說,還有澹台兄在旁照看著,無須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和理解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