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微偷偷抬眼看著對麵的人，他在安靜吃早餐，神色是一貫的淡冷，似乎沒意識到今天的事情給她帶來怎樣的震撼。
一種後知後覺，說不上來的高興和喜悅彌漫在心口，她努力抿緊唇，克製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說不定他是最近幾年才學會做的，聽說國外的食物難吃極了。
然而她心裡卻清楚，以江晏時的身份地位，無論他想吃什麼都是易如反掌。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卻異常溫馨，食物被吃得乾乾淨淨。
蘇慕微不好意思再當個甩手掌櫃，自告奮勇幫忙收拾空盤子。
江晏時身形微頓，過了好半天才點頭同意，他指了指鑲嵌在櫥櫃裡的洗碗機，示意她放進去即可。
丁零當啷。
瓷器連續撞擊地板的聲音突兀地回蕩在寬闊的客廳裡，清脆卻刺耳。
“那個、對不起，我一時手滑。”蘇慕微的表情都快哭了，她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馬上收拾。”
她不敢去看江晏時的臉色，連忙蹲下徒手去撿。
“彆動！”江晏時聲音過於嚴厲，震得蘇慕微胸口一顫，心肝也跟著抖起來。
這套該不會是什麼天價餐具，亦或是古董一類的東西吧。
巨大的陰影很快覆蓋住她整個人，一雙黑色包頭拖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等會我來收拾，你不用管。”江晏時口吻雲淡風輕，聽不出多在乎這套餐具。
蘇慕微身體一僵，但她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微頓後反而速度更快。
“我說了，你彆動。”
江晏時俯下身，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不容拒絕，語氣也變得沉厲生硬。
蘇慕微反射性地放開碎瓷片，它們砸在地上，有的再一次碎成五六片。
她的身體開始發冷，臉上表情勉力維持鎮定。
“我知道了。”蘇慕微低著頭，語氣僵硬無力：“多少錢，我賠你。”
江晏時確認她不會再動手，緩緩放開她，“不用。”
蘇慕微收回手腕，默默起身回房拿東西。
她始終不敢去看江晏時，沒注意到他臉色發白，額頭冒了一層薄薄的虛汗，眼神極力克製著什麼。
一進房間，她的眼圈紅了起來。
江晏時的世界，從來不需要她參與，這不是她當年就知道的事情麼？
怎麼矯情起來了。
蘇慕微屈指擦掉眼尾睫毛上的零星水漬，輕哼一聲。
“不賠就不賠，還省了我一大筆錢，回去剛好請爸媽吃一頓大餐。”江宴時用的東西肯定不是便宜貨，傷心總比傷錢包好。
心可以自我修複，錢包不可以。
想通這點，蘇慕微拎起包往外走，出門前還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沒什麼異常後放心出門。
客廳裡空無一人，餐具碎片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孤零零的無人打理，看上去像被拋棄了似的，淒淒慘慘。
蘇慕微剛走到客廳中間，江宴時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
“抱歉，我忽然有個視頻會議需要主持，不能送你了。童秘書已經在樓底下等著，你下去就行。”他語速飛快，話音剛落門立刻關死。
蘇慕微胸口悶悶的，莫名翻滾著洶湧的失落。
童秘書接到老板的命令，馬上飛車過來。
車內，童秘書透過後視鏡看了好幾次蘇慕微，她背靠座椅，臉看著窗外，神情說不出的沮喪。
作為一名優秀且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