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1 / 2)

樓飛星短暫開了一下小差,很快回過神安撫電話對麵人,“好啊,先謝謝了。”

電話對麵是樓飛星好友鬱四,當然這不是真名。

他倆是幾年前在網上通過一款網遊認識,鬱四就是他那時遊戲裡用網名。

後來兩人關係好了以後,知曉彼此真名,也麵過基。但因著叫慣了關係,二人還是互相喊綽號。

和貧窮樓飛星不同,鬱四是個家中頗有資產富二代。他平時除了買買遊艇、買買飛機外,最大愛好就隻有遊戲,還最愛那種隻要氪金就能大殺四方,吊打所有人網遊。

他出手闊綽,不耐煩肝日常,就找了代練來肝。剛好他代練就是樓飛星,兩人聊了聊後還挺合拍,一來二去慢慢就成了朋友。

這份友誼一直持續到樓飛星已經不做代練,鬱四也不再玩那款網遊現在。

樓飛星現在被炒這份工作就是當初鬱四給他介紹,在沒得到這份工作前,樓飛星為了每月債務焦頭爛額。

那時他也才十九歲,年齡和學曆放在那,找份溫飽工作沒有問題,但是想償還每月高額債務就是癡人說夢了。

那段時間樓飛星是怎麼熬過來他都有些不記得了,隻記得每天睜眼閉眼都是工作,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塊花,走投無路時還不得已去打過地下黑拳。

地下黑拳來錢快,一場獎金很高,就是得拿命去拚。

尤其是對樓飛星來說,他體型偏瘦,體重也輕,和其他選手比起來就不是一個量級,在比賽上很吃虧,更需要拿命去搏。

後來這事兒被鬱四知道,鬱四當時就炸了,這筆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不想再看兄弟為錢財奔波,當即說什麼都要替樓飛星還了這筆債。

但樓飛星不同意,最後鬱四妥協,給他介紹了會所工作。

工資足夠高,不需他再像以前那樣拚命。地方也乾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東西。

本來依樓飛星條件是進不去,能進去多虧了鬱四介紹。

總來說鬱四不光是他朋友,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他恩人,所以樓飛星一直打心眼裡感激他。

鬱四平靜下來後哼了一聲,問樓飛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聽那邊說是你無緣無故打了客人,所以才把你開了。”鬱四在電話那邊眉頭直皺,“這話騙鬼呢,我才不信,你根本不是這樣人。”

怕樓飛星不說實話,鬱四還特意強調:“你可彆又有什麼事扛著不說啊,那我就真生氣了,當不當我是朋友?”

這話不是空穴來風,樓飛星在他這兒前科累累,不是第一次有事就知道自己扛。

多年相交下來,鬱四清楚知道樓飛星這人愛逞強,什麼事都喜歡自己一個人解決,不愛依賴他人,也不喜歡麻煩彆人。

樓飛星失笑,十足誠懇地道:“這次真沒什麼事。”

“動手是真,我把一個客人頭給砸了。”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真不是什麼大事。”

動手時候他對結果就有所預料,最差最差也就是離開這座城市,換個新城市生活。

換就換唄,樓飛星對此無所謂,生活再差也不會比幾年前更差,所以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鬱四不放過他,追問道:“理由呢?總不能是因為看不順眼吧?說你喝多了才打人,都比這有可信度。”

樓飛星摸摸鼻子,“這事還涉及到其他人,具體我不好說,不如你就當我看那人不順眼吧。你知道,我有個壞毛病,火氣上來了就容易衝動。”

鬱四眉頭緊能夾死蒼蠅,知道樓飛星這人要是打定了主意不說,那肯定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又是因為涉及到了第三人才不說……鬱四眼睛轉了轉,猜他這次八成又是替其他人出頭才給自己惹來禍事,而這事對那第三人不怎麼光彩。

所以樓飛星才會保密,鬱四想想也就不再追問。

他也是真了解樓飛星,事情和他猜差不多。

事情源於樓飛星多了個新同事,是個小姑娘,剛來沒兩天,內向又怕生,年齡也不大,但是長很好看,實打實是個小美人。

正是出色樣貌為她招來了禍事,今天她在招待一夥客人時被盯上。這夥人都是紈絝,平時人模人樣,喝多了酒後頓時原形畢露。

一手上戴滿戒指,油光滿麵年輕男人握住小姑娘手不放,強行將人摟到懷裡上下其手,嘴裡也不忘汙言穢語調戲。

嚇小姑娘臉色煞白,男人手掌觸碰她肌膚感覺讓她惡心想吐,但身體卻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隻有淚水在眼眶裡來回打轉,要掉不掉。

樓飛星送酒進去時候,見到就是快暈過去新同事,還有一隻已經伸進她衣服裡鹹豬手。

他當時火氣就上來了,托盤被他一下摔到桌上,酒瓶碰撞在一起哐當響聲嚇所有人不由得一滯。

樓飛星冷著臉將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後,又脫下自己外套披到衣衫不整她身上。

尚帶人體餘溫外套罩住了她,小姑娘低下頭,肩膀縮在一起,兩隻小手死命抓住外套,用力到指骨發白,她這緊緊抓住衣服樣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樓飛星這才看向一幫紈絝,他聲音冷結滿冰碴:“先生請自重,我們這兒做是正規生意。”

年輕男人昂著頭囂張道:“規矩我懂,但我可沒強迫她,是她自願!”

雖說這家會所不做皮肉生意,但私底下有不願意出賣身體,自然也有願意攀高枝男男女女。

對你情我願事,會所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信你問他們。”年輕男人說著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一圈狐朋狗友。

狐朋狗友們吹起了口哨起哄,還有人拍起了桌子,紛紛道:

“沒錯沒錯,是她自願!”

“她可沒反對過。”

“我親眼看到她自己貼上來!衣服扣子也是她自己解!”

小姑娘抖成了篩糠,言語化作最尖銳利器直直刺入她內心深處,紮了個千瘡百孔。

她揪住樓飛星衣角,嘴唇快速蠕動,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吐出任何一個字,隻是艱難痛苦地搖頭。

油光滿麵男人翹起二郎腿,居高臨下指指她,“不信你再問她,喂,你是自願對吧。”

小姑娘臉色煞白,她將頭埋更深,無形中在自己身外豎起一麵高牆,抵禦外界攻擊與傷害。

“你看,她美著呢,樂意著呢。”狐朋狗友們笑聲猥瑣,“嘿嘿,這女人騷很,你這麼急著替她出頭,你倆是不是有一腿?小心她在你頭頂放羊哈哈哈……”

樓飛星聽火冒三丈,這幫人真是睜眼說瞎話,自願?當他瞎嗎!被自願還差不多。

他壓下心中勃發怒火,先是轉過身溫柔地拍了拍小姑娘手,安撫她道:“彆怕,不想說就不說。”

再轉過來時他徹底冷下了臉,不過樓飛星長相本就屬於可愛那類型,格外顯得既年齡小還無害,即使冷下臉也不會讓人害怕。

所以在場沒一個怕他,還大聲笑道:“看啊,他還生氣了,好怕怕啊。”

油光滿麵男人賤兮兮湊到樓飛星麵前,嬉皮笑臉道:“怎麼?生氣了?想揍我啊?來啊,我看你敢把我怎樣!”

他拍拍自己腦門,“有膽就衝這兒來,慫貨。”

其他人也像看猴戲一樣看著樓飛星,一個小小侍應生而已,想來也不敢做些什麼。

樓飛星忽地笑了一下,他笑起來時就更可愛了,兩頰上會各浮現出一個小小酒窩,配上一頭軟軟卷卷頭發,還有白皙皮膚,怎麼看怎麼像某種無害小動物。

他就這麼笑著提起一瓶酒,笑著在手心裡掂量了下酒瓶重量,笑著——手、起、瓶、落!

砰——

酒瓶炸開,大大小小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棕色酒液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青年後知後覺痛嚎一聲,捂住血流如注額頭。

在場眾人呆若木雞,他……他還真敢!

樓飛星笑意不減,他提著手裡剩下半個酒瓶,笑眯眯道:“你看看你,怎麼這麼騷啊,自己把頭湊過來讓我揍,沒事吧?”

他聳聳肩,“你們都看到了,他自願。”

自不自願,已經沒人顧得上再糾纏這事。

眾人呼啦一下,著急忙慌湧到頭上被開了個口子男人身前,七嘴八舌問他有沒有事。

經理也在這時候趕到,詢問事情前因後果,小姑娘被各種各樣目光環繞,那些凶狠意味不明眼神都讓她想哭,腿軟跟麵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