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迪克格雷森這樣的態度，布魯斯韋恩笑容一僵，終究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見此，迪克格雷森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他輕輕拍了拍那一團柔軟的被褥，開口喚道，“安迪，睡醒了嗎？”
雖然沒有得到安迪的回應，但迪克格雷森樂此不疲，他甚至還揉了揉被褥，“要不要起來吃東西？哥哥一會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旁觀的傑森陶德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迪克格雷森，然後果斷上前，一把掀開被子，“小崽子，起床。”
簡單粗暴。
“你……”迪克格雷森用一種控訴的眼神看著傑森陶德，隻覺得自己的大哥形象還沒有樹立好。
可房間內不同尋常的氣氛卻引起了迪克格雷森的注意力，他順著傑森陶德的指示看向床麵，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崽呢？
我那麼顯眼的一團崽呢！
同一時間的大都會，超人卻陷入了懷疑人生的境地裡。
就在一小時之間，神秘的魔法生物——純白色的光球，用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音開口，想要聘請他成為教師，教授課程為【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輔助。】
好吧，在聽見【輔助】這個格外特殊的詞彙時，超人是有一瞬間的愣神，條件反射的聯想到了某位神奇的小朋友。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要打電話給自己的隊友蝙蝠俠，討論這件明顯就屬於魔法側的事情。
但這隻魔法光球並沒有給超人思考的時間。
一張黑卡落在了超人的麵前，他剛一伸手接住，就聽見了這隻神秘光球的話，“一個月，三十次課，三千萬美元。”
笨拙的初始係統隻能根據12138原本談過的價格，來進行談判。反正這是最強輔助係統總部報銷，它們並不心痛。
在聽見那堪稱是可怕的報酬時，超人陷入了沉默。
他可以拒絕，但小記者克拉克肯特的確不太能拒絕。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課程具體需要教學什麼？”超人艱難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在鬆口的邊緣徘徊。
隻會按照程序運行的係統，也陷入了沉默，它的機械音有些紊亂，“你可以在救人的時候把她捎上。”
“什麼？”超人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反問道。
“帶孩子。”係統誠實的回答道。
在進階中級輔助後，並沒有規定特定的課程，需要安迪自行和老師溝通課程內容。簡而言之，啥都可以學一點。
在這句話出現之後，空氣中再次安靜下來，氣氛有些沉悶。
不知過去了多久，超人才下定了決心，他微微抿唇，看著手中的黑卡，點了點頭，“我可以先看看我的學生嗎？”
“當然。”係統回答的很快，它漸漸消失在空中。“她會來找你的。”
眼見著這神秘生物離開，超人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後悔，但他還是就近尋找了一處ATM機，查詢餘額。
三千萬美元，沒有密碼，賬號乾淨。
好吧，主要是它給的太多了。
由於心中那股隱隱的直覺，超人並沒有聯係蝙蝠俠，他決定在見過這位神秘的學生後，再做打算。
半小時後，大都會的一處郊外，荒無人煙。周圍都是農場，此時此刻，一片枯萎的稻田就足以將氣氛拖到蕭瑟。
的確是冬季了。
感受到這一點時，超人不由會心一笑，他正站在一處參天大樹旁邊，手上抱著一隻白色的受傷的小貓咪。
“喵嗚！”小貓突然叫了一聲。蹭的一下就從超人懷裡跳下去，幾秒鐘就已經消失不見。
見此，超人神色一頓，並沒有追上去，他隻是懸浮在空中，準備離開。
正在此時，麵前出現了一團白色的光芒，星星點點逸散在空氣之中。而被那白色光芒所接觸到的枯黃草地都變成了綠色。
眼見著這一幕，超人穩穩落地，他後退幾步，頗有些警惕的觀察著，並沒有立刻上前。
視線聚集之處，一個黑色的小團子跌落在粗糙的草地上，還可憐巴巴的嗚咽了一聲，便不再動彈。
超人微微附身，總算是看清楚了那小小的一隻。小姑娘穿著蝙蝠俠主題的特色毛絨睡衣，正蜷縮成一團，還時不時的抖一抖。
看上去並不清醒，臉色蒼白，小嘴巴沒有血色。
即使在紐約的時候並沒有看清楚了安迪的容貌，但超人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安迪的身份。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超人一個跨步上前，他將手覆蓋在安迪的額頭上。
很燙，遠超正常的體溫。
“安迪？”超人低聲喚著女孩的名字，卻並沒有得到回應，他隻能將安迪抱到懷裡，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這小小的一團著實讓超人有些不適應，但他還是儘可能保證不傷害到安迪。
【這是您的學員，請問您是否願意答應聘請？】
【是】【否】
眼前再次出現了那神秘的小字，超人稍一停頓，又看了看懷中發燒到毫無反應的安迪，迅速選擇了【是】的選項。
他有些擔心，如果選擇【否】的選項，這看上去狀態極為糟糕的小姑娘，是否會消失在那純白色的光芒裡。
超人並不忍心。
同一時間的哥譚，韋恩莊園內，在發現安迪消失不見後，蝙蝠們迅速鎖定了可能性最高的罪魁禍首——托尼斯塔克。
幾乎沒有猶豫，布魯斯韋恩當即就拿出通訊，一通電話就打給了托尼斯塔克。在電話接通的刹那，他用一種堪稱是篤定的語氣開口，“安迪在紐約？”
電話裡沉默了許久，托尼斯塔克頗有些懷疑人生的意思，由於布魯斯韋恩習慣性的語氣，他以為對方是在說【安迪在紐約】，肯定語氣。
某些時候，誤會就是這麼發生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托尼斯塔克迅速吩咐人工智能調取監控，心裡想著要如何陪著小甜心一起吃晚餐，但同時回應著布魯斯韋恩，“嗯。”
意思顯而易見，【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
聽見托尼斯塔克的肯定，布魯斯韋恩鬆了口氣，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記得讓安迪晚上九點之前回哥譚。”
對此，托尼斯塔克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同時膈應著布魯斯韋恩，“我的小甜心當然更願意在複仇者大廈休息，放心，九點之前就睡。”
感受到布魯斯韋恩的沉默，托尼斯塔克解氣的掛斷了電話。
大都會醫院，兒科診室。
穿著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睛的克拉克肯特正笨拙的抱著懷裡的小姑娘，等待著醫生檢查。
這是一位表情和善的女醫生，看上去似乎有五六十歲，一頭微卷的棕發，看上去很溫柔。
可當這位醫生檢查完安迪的情況後，克拉克肯特竟然看見了一絲罕見的憤怒，他下意識有些後背發涼。
“這是您的孩子嗎？”醫生寫著病例，深呼吸一口氣後開口。
“呃……”克拉克肯特遲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的孩子。”
雖然不是很清楚安迪的身份，但克拉克肯特能夠猜到布魯斯韋恩要收養的小女孩就是安迪。
“我需要和她的家長交流，方便您給小朋友的家長打個電話嗎？”醫生甚至沒有抬頭，隻是說著這句話。
但憑借克拉克肯特優秀的視力，他看見了醫生正在翻找的東西，那是一本電話冊子。
【兒童保護機構】
一時之間，克拉克肯特不知道自己這電話是打還是不打。他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直到醫生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就在克拉克肯特被看得心虛的時候，醫生開口說道，“難道您就是家長？”
麵對這樣的問題，克拉克肯特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他還是選擇點頭，毅然決然的為了聯盟顧問兼好朋友蝙蝠俠背下了黑鍋。
接下來，對於克拉克肯特來說，絕對是一場終生難忘的經曆。
他被麵前的資深醫生好好的數落了一遍，從孩子的睡眠問題，一直延伸到身上沒有處理的傷口，還有最為重要的高燒。
當然，還有長時間的營養不足和身體虛弱，所以才會燒了很久，最終愈演愈烈。
直到離開兒科診室的時候，克拉克肯特還有些恍惚，正跟著護士前往住院部辦理手續。
倒不是因為醫生的話而感到情緒上的不舒服，僅僅隻是因為……
安迪到底是怎麼艱難地活到今天的？
無論如何，克拉克肯特都有些心情複雜，他坐在病床旁邊，看著昏迷不醒的小姑娘，不由想起來之前在紐約的相遇。
安迪很有活力，蹦蹦跳跳的，說話就沒有停下來過，一直在和他聊著天。明明是危機四伏的戰場，卻因為安迪而硬生生變得歡快起來。
或許正是因為和此時這幅場景相差甚遠，克拉克肯特才會有些難過，他微微俯下身，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伸手揉著安迪的小腦袋。
睡夢中的小姑娘感受到這樣的觸感，不自知的蹭了蹭，還在小聲地說著什麼，稚嫩中又帶著沙啞的聲音聽著令人心軟。
克拉克肯特輕而易舉的聽清楚了那句話。
“要抱抱……”
他神色一頓，伸手整理著輸液管，掀開被褥後，便輕輕將床上的安迪抱起，儘管姿勢並不正確，但那其中的認真卻足以令人動容。
就連進來查房的醫生都頓住腳步，她似乎也消氣了，隻是過來將藥放下，叮囑道，“小朋友年紀小，還是離不開人照顧的時候。”
“有問題就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