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說作者(1 / 2)

竹取澈收起神思, 看看時間,也快淩晨了。要知道往往這個時間點是整個橫濱治安最亂的時段開始——在這四年裡,港口黑手黨在屑首領太宰治的帶領下, 就好像一頭脫韁的野豬那樣走向了名為“擴張版圖”的不歸路。僅僅花了四年時間, 就做到了前麵四代首領加起來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當眼望去,日本境內排名第一的黑幫組織就是他們港口黑手黨, 無論是老派的山口組,還是其他地區製霸多年的組織, 全部被港黑打得吱哇鬼叫,最後被迫跪下來叫爸爸。

太宰治就這樣成了很多中老年幫會會長的“爸爸”。雖然他並不想認這些平均年齡都能當他爺爺的“乾兒子們”,但為了組織的統一大業, 他還是兢兢業業地加班、擴張、吞並、算計彆人。

港黑瘋狂擴張自身版圖的代價當然也有。理所當然的, 太宰治的仇家數量瘋狂增長,在黑市中的懸賞金節節攀升, 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這個神秘屑首領的狗頭。

如今想要他命的殺手每天都能抓到幾個,以至於橫濱灣海域裡的鯊魚群都被養得肥肥的, 上次見麵時有條鯊魚還問竹取澈能不能下次換個好吃一點的人類過來,不要每次都扔皮糙肉厚血酸的中年殺手到海底去。

竹取澈:……下次一定。

自從成為了【葦名山主】, 雖說離開了擁有神力的地域, 但是某些方麵終究是變得與人類不一樣了。

比如說能夠跟小動物聊天啊、能夠精準感知今日天氣啊、能夠一直戰鬥幾天幾夜都不用休息啊……之類的。

原來不做人也挺爽的。

事實上,急速擴張的港口黑手黨終於進入了國家安全層麵的眼中, 成為了新的心腹大患。雖說日本境內黑幫是合法化的,但……你這目前的條件都能達到振臂一呼即可推翻本屆政府、自行組建一個新的民間政府出來的程度了吧?

咋的?我們堂堂日本內閣首相先生雖說是美國人的狗, 但也不至於在你太宰治眼中成為足利義昭吧?

(注:此人是室町幕府的末代將軍,悲情傀儡, 後來被德川幕府所取代統治。)

還是說您這位港黑首領想要“上洛”?直接來一發新的天下布武?反正天皇陛下萬世一係, 應該早都習慣君主立憲製的政治吉祥物生活了, 誰當征夷大將軍誰當內閣首相不都一樣嗎。

(注:上洛表意指“去洛陽”,實則指“去京都覲見天皇”,意思是戰國大名的軍隊占領京都從而獲得統治全國的政治名分。“天下布武”是織田信長提出來的戰略口號。)

不管怎麼說,內閣裡的諸位先生感覺自己脖子涼涼的,更何況外國爸爸似乎沒有打算在這件事上支持他們的意思(新上任的地產商大統領極其難得地表示沒空乾涉你們泥轟國的內政),這詭異的狀況令幾位大人物愈發不安了起來——雖說他們當初收錢受賄的時候,可沒有絲毫不安和緊張。

於是為了日本廣大良善人民的安全問題,也為了自己等人的貪汙受賄把柄不要被泄露,一個針對港口黑手黨的遏製方案就火速出爐了。

……可想而知,擁有【書】的太宰治就跟先知差不多,人家方案提議者都沒有湊齊,他就從“未來”看見了這個遏製方案所帶來的種種影響。

反正開了先知掛的港黑首領對症下藥,先手一步地出擊行動,依仗自己手下的兩大乾將和眾多勢力,把那群妄想找事的渣渣直接打成了土雞瓦狗,直到他們沮喪地宣布遏製方案再一次失敗。

“都說了這個方案沒有用!”

“當初你支持的時候可是喊得最大聲好吧!”

大人物們在事後的總結會議吵架。

“可是不采取行動的話,我們總有一天會被那個陰險的幫派頭子給暗殺掉的。”

“哈?那我們也找殺手不就好了嗎?砸錢下去,那些家夥要多少錢都給他們!”

“如果暗殺這種旁門左道有用,我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召開秘密會議了。”

“哼,你們這些家夥全都是馬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放在昭和那會兒統統都要切腹謝罪!……軍警那邊怎麼說?”

“福地櫻癡和他的小隊已經疲於奔命了,現在全國各地都有著危險的火苗,他們天天忙著挖東牆補西牆,還申請更多的人手去幫忙……”

“嘖嘖,連一個幫派都摁不住,我們還叫什麼日本國啊,直接改名叫港口黑手黨國得了。”

“……少在那裡說話陰陽怪氣的,不然你以為這個國家現在誰說話最有效力?”

姑且不提大人物們遠在東京的內訌和爭吵,今晚竹取澈麵臨的問題就是“這個國家目前說話最有效力的男人竟然又去抓水母了”。

不過這事情跟她澈某人有什麼關係呢?

太宰治又不是她女朋友,更不是她的老婆,就算某天這狗男人因為在抓水母的路上不幸翻車,被惡人抓起來玩囚禁PLAY,先這樣後那樣地展開諸多未成年不宜的付費節目劇情,最後撕票碎屍萬段直接混水泥去打樓房地基……那跟她這個被屑首領玩弄一腔純潔少女感情的可憐乾部又有什麼關係!

頂多幫可憐犧牲的首領隨便報一下仇——這意思是打得過仇人就打,打不過就跑——就算是最後的儘心儘力了。

因此,當紅白色的方形霓虹燈招牌映入夜晚在橫濱閒逛的女孩子眼中時,她停下了腳步。

Lupin,這是這間酒吧的名字。

竹取澈漫無目的的走了進去,穿過通往地下的陰暗狹長通道,腳下的木質階梯踩上去感覺幽暗乾燥,前方隱隱約約有輕柔的爵士樂樂曲傳來……很快,一處並不大、甚至可以說較為狹長的酒吧空間呈現在她的眼前。

今晚喝酒的人並不多,除去似乎永遠都在不緊不慢擦拭玻璃杯子的調酒師本人外,還有一個穿著沙色風衣的暗銅色短發男人坐在吧台邊上喝酒。

此外再無第三者。

雖然沒有聽見來人的腳步聲,但是身材高大的男人還是像未卜先知那樣及時地轉過頭來,朝她舉了舉酒杯。

“晚上好,竹取。”

“織田先生,晚上好呀。”

看著這個名為織田作之助的男人平和鎮定的麵容,竹取澈原本內心因為屑首領到處抓水母而攪動得略感煩躁的心情被奇跡般地撫平了。

調酒師也抬起了頭,對她溫和客氣地笑了笑:“還是老樣子?”

“嗯,龍舌蘭日出(Tequi Sunrise)。”

混合著數種新鮮果汁的龍舌蘭酒很快端了上來,在吧台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某種熱情火辣的光芒。調酒師很識趣地消失在吧台,把聊天的空間留給兩位深夜飲酒的客人。

“織田先生的家裡都還好吧?”竹取澈詢問道,“最近好像很少看你來這邊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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