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一向準時吃飯的人遲遲沒有下樓。
談青檸和蔣阿姨互看了幾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慮。
半晌,談青檸推開椅子:“阿姨我上去叫他。”
蔣阿姨感謝地笑笑:“麻煩你了。”
“沒關係。”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談青檸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蔣阿姨確實有點怕白津寒。
雖然她並不知道這種懼怕源自何處。
確實,白津寒是雇主家的大少爺,身份顯貴,平日又不愛說話,但他對彆人並不凶啊。
真是奇奇怪怪的。
談青檸一邊想著一邊來到白津寒的門前,再次敲門。
“進來。”白津寒的聲音有點低啞。
談青檸開門,隻見白津寒斜躺在床上。
“你怎麼了?”青檸走近床邊,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房間的溫度適宜,少年的額頭上卻出現了汗珠。他閉著一雙眼,劍眉蹙起,嘴唇有點乾燥。
“有點頭疼。”
白津寒閉著眼睛,語氣平靜。
青檸頓時著急起來:“那怎麼辦?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要不我打電話給爸爸,讓他問問同事。”
剛解鎖了手機,青檸的右手腕被人猛地抓住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皮膚白皙,手背的青筋清晰凸起,蜿蜒綿長。
他的力氣很大,箍得青檸手腕發痛。
白津寒坐起身來,睜著眼睛,眼神冷靜淩厲:“我不去醫院,也不用打電話。”
“可是……”青檸顧不上手腕的疼痛,擔憂地看著他。
白津寒和她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張唇解釋:“吃過藥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他鬆開手,垂下眼趕人:“你先去吃飯。”
“唔……”青檸遲疑著沒有離開,“你要不要按一下?”
她伸手在自己身前晃了晃:“我會按摩頭,要試一試嗎?應該會舒服一點。”
這套按摩手法是和奶奶學的。
爺爺生前,奶奶常常用這個方法給他消減疲勞頭痛。青檸覺得神奇,便也跟著學會了。
這幾年,她陸陸續續用在家人身上,倒是一直沒丟下。
白津寒愣了愣,下意識就要拒絕。
可談青檸已經向前兩步,站在他身後位置,伸手按住了他百會穴的位置。
白津寒的身體頓時僵住,聽到她在身後問:“這個力度會疼嗎?”
“不疼。”他悶悶開口。
談青檸輕笑:“那就這個力度咯。”
她披著的長發隨著動作不時向前,偶爾掃過少年白皙修長的脖頸。
白津寒的手虛虛握著,上半身僵直,呼吸間滿是她頭發的花香味。
她的手像被施了魔法,頭部被按住的地方一鬆一緊。
隨著按摩的深入,原本撕扯般的痛感減少了許多。
白津寒不知道,是吃的藥還是談青檸的手在起作用。
他忍不住微微側頭,餘光瞥到談青檸的手。
頓時一愣。
她的手腕有一圈淺淺的粉紅色。
——那是自己剛才抓出來的。
白津寒一慌,猛地站起身來。
“怎麼了?”青檸皺眉,“我弄疼你了?”
白津寒搖搖頭,看向她的手腕:“你疼嗎?”
青檸舉起手看了眼,無所謂地說:“你抓的時候有一點,現在不疼啦。”
“我也好了。”一股懊惱的情緒湧來,白津寒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青檸見他臉色確實比剛剛好了,鬆了口氣。
“那我們下去吃飯吧。”她笑著說。
白津寒盯著她彎起的唇角,點了點頭。
*
這一次出門的計劃被打斷後,白津寒就沒再聽談青檸說起要和他出去的事。
他的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卻不願主動和談青檸提出這事。隻希望她自己能想起來。
就這樣,他既期待又變扭著過了兩天。
然而,活潑好動的少女好像已經忘了這事。
直到第三天,白津寒下樓吃午飯。
餐桌上又不見了談青檸的身影。
蔣阿姨這次主動解釋,談青檸是去朋友家吃了。
朋友?哪個朋友?
白津寒皺眉,想起了那天籃球場上張揚活躍的身影。
是那個嗎?
白津寒拿起筷子,沉默地吃了一會兒。
淡而無味。
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談青檸,問她在哪。
談青檸很快回複了。
【在我朋友家呢,就在隔壁單元。】
【有事嗎?】
白津寒看著談青檸的消息,皺眉良久。
非要有事嗎?
她每天都在家和自己一起吃飯,今天不在不應該和自己說一聲嗎?
少年的唇角緊抿,回了一條信息。
【沒事。頭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