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有時候啊, 粉絲也能把藝人毀掉。”白薔薇似模似樣的感歎著。
前些日子她還和方平兒討論這件事呢，關於被自己粉絲架得太高，下不來了, 就很尷尬。
白薔薇和方平兒都是擁有的才能比較小眾的藝人, 她們在自己擅長的方麵可以說是很優秀，但是距離業界頂尖還有相當長的距離, 否則也不會過來參加偶像選秀。
不過因為iLOVE的原因, 兩人被相當程度的‘一般人’或者說‘圈外人’所認識到了。幸運也不幸的是, 兩人粉絲可能會比她們原本擅長的那個專業的受眾人群總數（至少是上網的人數的總數）還要大，這就導致兩人雖然不是那個專業最厲害的人, 卻是最紅的人。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圈內的代表性藝人。
在粉絲眼中自家偶像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在業內卻另有一套評判標準。但是粉絲不在乎也不屑於在乎，雖然她們明知道自家偶像不是最好的, 但是她們照樣可以吹‘白薔薇Rapper界第一人’‘方平兒越劇第一小花旦’之類的讓白薔薇和方平兒本人聽見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的說法。
雖然白薔薇和方平兒一再聲明‘自己並不是最好的, 甚至連好都很難稱得上’，聽話的粉絲雖然占了一大部分，但是因為粉絲的基數很大, 哪怕隻有一少部分人抱著‘不聽不聽，我家正主就是最好的，哪怕我家正主親自出來聲明也沒用’的態度, 瘋狂在各種地方安利自家，甚至跑到人家原本相對封閉的小圈子裡說三道四，就足夠拉低其餘人的感官了。
導致兩人在原來圈內的評價從‘本圈的宣傳人/推廣人’變為了‘毒瘤’‘才不配位’這樣的□□居多的狀況。
“這次的情況, 倒是不能一概而論。”何成鳳明顯是抱有不同意見, “楊倩依也是自己樂於在神壇上坐著的。”
“她們家因為番位的事情撕過多少次了？”沈若語說話的語氣中同樣充滿厭惡，雖然沈若語現在性格柔和了一些，不過對於有些事還是說的很嚴厲, “所謂的番位癌什麼的不都是工作室一手引導出來的？當初想吃流量紅利利用粉絲的是她，現在想轉型演技派實力派了就想把粉絲一腳踢開，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好了。”程橙製止了沈若語，倒不是程橙站在楊倩依那邊，而是沈若語因為情緒激動聲音有點大了，“有什麼話回宿舍或者在群裡說，等下還有外人要來呢。”
她們隊內大家聊天稍微隨意點倒是沒有大礙，畢竟在團愛這個人設下，大家吃紅利的同時也受到相應的束縛，倘若說隊友壞話自己的評價也會下降，在這種大前提下，大家都是可以放心說點真心話的同伴。
沈若語擺了擺手表示她知道了，剛才也是一時之間有點上頭罷了。
“好了好了。”叢愛立刻說，“我這邊準備好了喲！”
其實叢愛的眼影還沒化，不過為了緩解稍微有些緊張的氣氛，還是選擇說了假話打岔。
“你也太慢了。”曲穎假意抱怨，湊到叢愛身邊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有什麼辦法，”叢愛拉住曲穎的手撒嬌，“這衣服太麻煩啦。”
“要是都準備好了我就把門打開了。”程橙站起來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後回來的路上在沈若語身旁的位置坐下。
沈若語伸手握住了程橙的手微微握緊又鬆開，表示沒關係的。
稍微等了一會兒，one for you的成員們才過來，一進來倒是很有禮貌的問好打招呼喊前輩。
作為隊長的程橙和穆嘉實額外握了一下手，不過也就很輕的虛握了一下，彼此間手的溫度都沒怎麼感受到。
說實話休息室就是簡單打個招呼的地方，從來就沒有設計過不同團體在此聊天這一功能，兩個團體女團十一人，男團十四人，擠得有點過頭了。
iLOVE這邊也沒想過和對方久聊，所以也沒準備椅子，大家有什麼話就站著快點說吧。
程橙作為隊長也是iLOVE的官方發言人，此時笑咪咪的對男團成員們說，“好像私下裡我們還沒有祝賀過one for you正式出道吧？恭喜恭喜。”
也許是這些天裡養成了習慣，穆嘉實下意識的說，“謝謝，出道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個開始，從今天起，one for you的所有成員必將繼續努力。”
陳予希和方平兒促狹一笑，明顯是想起了iLOVE剛出道的那陣子，程橙也是經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上。
注意到兩人小動作的沈若語輕輕踩了一下陳予希的腳。
於是陳予希瞬間正經。
“身為同公司的前輩，雖然我們也不過先來一年罷了，但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能力範圍內的，我們肯定會提供幫助的。”程橙接著說客套話。
“沒有，雖然出道時間還不長，但是公司的氛圍很好，目前還沒有遇上什麼不適應的地方。”穆嘉實連連搖頭，隨後他輕咳一聲，“今天來打擾iLOVE的前輩們，一是想著身為後輩還沒有機會正式的和前輩們打個招呼，二是我們剛剛出道，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著身為同門師姐的iLOVE的成員們是最方便詢問的，就想知道能不能有機會得到前輩們的指導。”
程橙和穆嘉實雖然都提到了幫忙的事情，不過兩人並不是一個意思。
程橙說的話不過是隨便的客套罷了，隻是展示親切的一種手段，畢竟兩個團一年間碰麵的時間也沒有多少，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但是穆嘉實說的，想要iLOVE的指導，就是隱晦的詢問能不能有iLOVE成員的聯係方式。
倒也不是不行……身為同公司的師姐，給個聯係方式倒也說得通。
可是身為女團成員，就多少有點奇怪。
偶像這個身份，有時候不得不讓人多想一點。
程橙抬眼望向鄭茜，鄭茜微微搖頭。
程橙笑了一下，“沒問題啊，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好了。”
卻隻字不提交換聯係方式的事情。
穆嘉實也感受到了程橙這邊的拒絕，心裡稍微有點尷尬，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依舊保持著笑容，點了點頭，“那等我們遇見問題的時候，還請iLOVE的前輩們不吝賜教。”
“自然，大家都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嘛。”程橙笑容未變。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穆嘉實說完，one for you的成員們就和iLOVE的成員們告彆後離開了。
鄭茜伸手把門關上了。
iLOVE的成員們等了一會兒，覺得他們應該走遠了，程橙才奇怪的問，“鄭姐，這是怎麼回事？”
鄭茜可能是一開始不想告訴她們，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好，所以輕輕歎氣，“咱們公司內部肯定不是鐵板一塊。”
這是一定的，無論哪個公司，都不會有這麼夢幻的情況出現，高層之間也是相互分裂的。
原來程橙在年團的時候，高層內部分裂的更是要命，各個劇場的經理要求都不一樣，輪換的時候成員們都頭疼。
“之前高層們看你們這邊的情況還是很不錯的，所以對男團這邊關注就更多了，咱們頂頭上司就焦總一個人，他們男團那邊複雜太多了，所以你們儘量彆和他們沾上關係，”鄭茜語氣中略帶些警告的說。
這也是能想到的事情，畢竟男團的賺錢能力可是比女團這邊多太多了，就算是高層為此動心也不奇怪。
最開始《星光與你》這個節目是當作試點來的，誰也沒想到節目當初會那麼火，網絡上幾乎每天都在討論這件事，就算是對選秀再怎麼不感興趣的人，隻要上網，就肯定能看見《星光與你》選秀相關的消息。
iLOVE的成員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
“哎呀，累死了。”白薔薇一進宿舍馬上就甩脫了高跟鞋直奔沙發。
愛麗絲跟在她身後幫忙把鞋放在了鞋架上，隨後問她，“傷口不處理嗎？”
白薔薇低頭看了一眼，“應該是沒什麼事，都長好了。”
“那好吧。”愛麗絲聳肩。
“你說，今天的事情，會不會對咱們有什麼影響啊？”叢愛有點擔憂的問。
“沒什麼吧？”陳予希先回答了才開始想，隨後很認真的點頭，“能對咱們有什麼影響，總不能他們搶女團的資源吧？”
“不是，我是說公司裡。”叢愛解釋了一下，畢竟她們現在能過的這麼舒服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她們背靠次元娛樂這個大公司，要是公司上麵亂了，她們肯定也會受影響。
“不會的。”程橙拍了拍叢愛的肩膀，隨後直奔廚房打開冰箱，“有誰要喝茶嗎？”
“太熱了，媽。”陳予希和白薔薇一樣癱在沙發上，“就算養生也不能折磨人啊。”
“是我之前拜托阿姨冰好的麥茶。”程橙從冰箱裡把麥茶拿出來展示給客廳裡的大家看了看。
“那我要。”陳予希高高的舉起手。
“好像大家都要。”何成鳳走到廚房，拿了托盤和杯子，同程橙一起往客廳走。
程橙倒茶，何成鳳幫忙分發給大家。
唐四月喝了一口麥茶，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追問，“程橙，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的說沒有影響啊？”
唐四月、叢愛、曲穎都是出身小型的經濟公司，都吃過小公司的苦，眼看著iLOVE從限定團變為不限定團，她們也有機會轉到次元娛樂這邊，所以特彆怕次元娛樂這座大靠山出什麼問題，導致她們隻能留在原來的經紀公司。
沈若語雖然同樣和唐四月出身佳人時代，不過之前佳人時代資金出現問題的時候，為了向次元娛樂示好，先主動鬆開了沈若語的合約，隻把唐四月的合約攥在手裡，因此現在沈若語已經是次元娛樂的人了。
“你說咱們公司最大的資金來源是什麼？”程橙伸手接過沈若語遞過來的杯墊，沈若語順勢就在程橙身邊落座了。
“遊戲吧……”唐四月想了想。
之所以不太確定的原因是她還真就沒注意過這件事，她也不太打遊戲，目前為止能說出全名的遊戲絕對不超過五個，其中有兩個還是因為iLOVE代言了，所以唐四月隻是聽說遊戲那邊很賺錢，是次元娛樂收入的大頭。
就算是iLOVE代言次元娛樂自家出品的遊戲的時候，團隊間接洽的時候態度也和與彆家公司接觸的時候不一樣，對遊戲部門工作人員的還是挺恭敬的。
不過遊戲部門對她們的態度倒是很不錯，沒有懈怠，說話也很客氣。所以到底遊戲部門在公司裡有多厲害，唐四月本人沒有一個十分清楚的認知。
“你知道遊戲那邊高層有多分裂嗎？關係差到見麵會打起來的程度，但是也不妨礙賺錢啊？”程橙解釋說，“總之隻要不是咱們的頂頭上司有變化，彆的事情就跟咱們沒關係。”
“那我就放心了。”唐四月誇張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要遭罪了啊。”叢愛有些傷感的說，大概是懷著某種物傷其類的心情。
“嗯？”忙著喝茶的石榴兒奇怪的哼了一聲算作詢問。
“我原來的組合就是上麵的上司心不齊。”大概是有所觸動，叢愛少見的談起了以前團的事情，叢愛抿唇，“大家在團裡其實都還挺煎熬的。”
Hey！Girls！這個組合內人不算多，共有七名成員，可是負責她們的高層卻有七名，不同的高層提供的資源不同，看起來應該是好事，可是不同的高層喜愛的成員也各不相同，對團的方針也不同，導致團內部分裂的厲害。
Hey！Girls!的成員們同樣分裂成了不同的派係，最嚴重的時候，同團成員甚至超過了九個月沒有共同在同一場合見麵。不同派係的成員之間的關係更是比普通同事還要不如，倒不是她們之間真的有什麼矛盾，隻是為了保住本來就不多的資源，不得不做出個樣子把態度展現給支持自己的高層。
本來粉絲圈就小，還內耗，整個團才剛剛成立三年，就糊的不成樣子。
這是大家都不太清楚的故事，沒辦法，自從出道時叢愛的公司作妖給叢愛添了不少麻煩，讓她近乎半個月除了團資源以外什麼都沒有之後，叢愛就很少談起以前的事情了。
聽完叢愛的話之後大家的情緒都有點低落，畢竟她們也不過是運氣好才有了現在，在體會過這樣和諧的團內氣氛之後，她們對團內成員關係不好這件事也產生了恐懼。
她們很難想象要是自己有事成員不但不會幫忙，反而有可能落井下石是什麼樣子。
不，其實也不是難以想象……這種事，其實隻要想想以前自己和同事們接觸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正是因為從黑暗走到了光裡，感受到了此時的舒適和暖意，才會連哪怕回頭望向黑暗一眼都那麼抗拒。
“彆想彆人家的事了，”程橙拍了拍手，“時間也不早了，喝完茶就回去睡吧，明天大家都還有工作不是嗎？薇姐你傷口多注意一下，若語姐你腰和腿的地方要是疼就先噴點藥揉一揉，明天青紫了就不好了。”
“大家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