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姬野淩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在預告片以及論壇的任何帖子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它像是一個從來沒出現在動畫裡的幽靈,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它的存在。
現在它複活蘇醒在了自己的腦子裡。
[你是誰,那隻咩呢?]
我是係統的一部分,但擁有獨立的意識。至於那隻咩,我切斷了它與動畫組的聯係,你就當它現在在睡覺吧。
諾亞似乎並沒有想要對姬野淩隱瞞,直言不諱的將自己乾的事情和盤托出。
因為態度過於誠懇,還讓姬野淩卡殼了一下,這也太好說話了,一般來說,這時候出場的角色不都應該是個隱藏反派之類的嗎。
[隱藏記憶又是什麼?]
是世界的真實。是不會作為素材出現在動畫組腦海中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姬野淩還想繼續追問下去,諾亞的能力在剛才的記憶中他已經見過了,毫不誇張地說它是自己見過的最頂尖的人工智能,甚至超越了這個世界科技發展的水平。
諾亞擁有類人的意識與智慧,對電子設備的絕對掌控力,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切斷係統與動畫組的聯係,相當於把動畫組屏蔽在這個世界之外。
妙啊,這誰能不心動,他一定要想個辦法忽悠諾亞,將它留在自己身邊長期打工。
可還沒有姬野淩開口開始巧舌如簧天花亂墜的騙取諾亞,對方就已先一步的察覺到了他的想法。
無需騙取我的信任,我本就會為你效忠。
[……]
這種饞人家身子,想騙對方打白工還正好被現場抓獲的場景讓姬野淩產生了一絲難得的尷尬。
但這次隻是因為檢測到關鍵人物信息,我才會從長久的沉眠中蘇醒。
現在還沒有到我可以出現的時機,我會回去繼續休眠處於待機狀態。
無論怎麼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姬野哥哥。雖然你已經忘記我的存在了。
諾記亞說完之後,就再次沉寂下來,似乎正如它自己所說的那樣,陷入休眠了。而係統也還沒有醒來,現在姬野淩的腦子裡是難得安靜的一片沉默。
姬野淩微微怔愣了一下,半晌之後,他想通了什麼,輕輕勾唇笑了起來。
說的沒錯,他確實不需要去搶奪諾亞,因為它正是被自己給藏起來的,它本就是他留給自己的一張牌。
“你怎麼了,感覺不太對勁,是藥有問題?”身側的灰原哀偏頭看了他一眼。
“沒事。”姬野淩故作鎮靜,朝著前方一行人的背影揚了揚頭示意。
“你該走了,再不回去,會引起他們懷疑的。”
兩顆大小銀彈,已經自以為悄無聲息的往自己的方向看了好多遍了。赤井秀一還算收斂克製,隻是在路經一切反光的物體時,朝他們掃上一眼罷了。柯南直接仗著年紀小,明目張膽的頻頻回頭看來。一個兩個好像都把他當作什麼會吃小孩的洪水猛獸。
灰原哀抬腳啪嗒啪嗒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一回身。
“你早就知道組織會殺死姐姐對嗎,你當時會幫我,也隻是因為想給未來的自己找一個同病相憐的玩物。”
姬野淩瞳孔猛烈收縮了一下,他沒有出聲辯解,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灰原哀。
冰藍與琥珀兩雙眸子在半空中交彙碰撞。
灰原哀伸手撩起被風吹亂的茶色發絲彆在耳後,明媚的陽光鋪天蓋地一般傾注到她的身上。她冰藍色的眼瞳如同太陽下熠熠生輝的最名貴的藍寶石。
“但我和你不一樣。”
“我已經——不會再逃避自己的命運了。”
“現在,真正的膽小鬼隻有你自己了。”
“在逃避自己一無所有命運的人剩下你了。”
“j。”
最後一句灰原哀沒有發出聲音,隻是比了一個無聲的口型。
她用最冷靜的口吻點出了這個事實。話語中沒有嘲弄,沒有挫敗計劃的喜悅,隻是一種平靜。或許麵前這個人確實曾經想把自己拽入深淵,想拿她的痛苦當作取樂自己打發時間的玩具。可現在的他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膽小鬼。她已經不必在意他了。
一直孤獨遊曳在冰冷深海中的鯊魚,在浮到海麵之上時,收獲了自己的未來。不算好,但也沒有預想的壞。
於是她堅定的走向了這個未來。
於是現在留在海底的,又隻剩姬野淩一個人了。
京都車站
“尊敬的遊,已到達京都站,感謝您搭乘jr新乾線……”
安室透抬站起身混在擁擠的人群中,走下列車。
站台上乘川流不息,正值孟蘭盆節,古城京都的夏日祭典一向是這座城市被人津津樂道的地方,全國各地的旅都聞名而來,準備一睹風采,京都這幾天的遊量可以說是達到了峰值。
“滴——“的一聲長鳴,列車呼嘯著駛遠。
安室透記站在站台上,狀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紅色頭發氣勢冷峻的青年,對方好像剛送彆完什麼人登上列車。
安室透抬手壓了一下帽簷,準備悄悄隱沒於人群之中離開這裡。
但是對方已經認出了僅僅隻有過一麵之緣的安室透。
“安室先生。好久不見,您也是來京都參加祭典的嗎?”
赤司征十郎一邊氣的詢問,一邊用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然後將它扔進了車站的垃圾回收箱裡。仿佛對於這雙手剛才握過的東西很是厭惡。
“正是這樣,因為一直很想來看看久負盛名的祭典,這次又剛好有假期,所以就過來了,您也是為此而來?”
安室透臉上迅速掛出了一抹和藹親切的笑容。
“不,隻是恰好趕上,我的家族產業有一部分在京都,這次隻是來處理公司事務。”赤司搖頭否認。
安室透的心中盤算著,赤司征十郎是姬野淩的好友,而“玫瑰”現在又正處於京都,如果姬野淩真的是玫瑰的話。
——那麼,或許他可以從這裡入手,拿到一些情報。
“說起來,姬野警官也在京都,您知道嗎,我還以為他會和您在一起參加祭典。?”
安室透毫不猶豫地出聲試探道。
赤司征十郎的眉心不易察覺的輕輕一蹙,眼眸裡的神色乍然銳利起來。
“或許他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並沒有跟我說。”
“不過安室先生,您又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據我所知,你和淩的關係應該還沒有密切到可以互相彙報行程吧。”
安室透心裡嘖了一聲,事情有些麻煩。不太好對付啊,麵前的青年。
看來黑天鵝案件發生的那個夜晚,在案發現場外圍,他向赤司征十郎打聽姬野淩的行為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赤司征十郎紅焰一般的眸子,牢牢地盯著安室透。二人無聲的對峙,仿佛火與水的碰撞。一人是熊熊燃燒來勢洶洶的不滅烈焰,一人是風平浪靜,風暴醞釀於黝黑海麵之下的深邃冰海。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他們之間蔓延,有什麼無形的東西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