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內儘是癲狂的幻象。
暗沉的天空，火焰四溢的大地。
民眾四散奔逃。
卡林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地下甬道的景色快要與幻象重合。
耳邊依舊是電流的滋滋聲。
濃重的血腥味在鼻腔裡回蕩。
複蘇權柄根本沒法療愈現在的自己。
“阿爾德裡奇！你該死啊！”
幻象中的天空上傳來怒吼。
卡林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拄著一根手杖，看著就像普通的老者。
滿頭白發，麵目祥和。
“火總要熄滅的，這世界也是一樣。”
老者似乎就是阿爾德裡奇。
初代聖者。
蒼天之上，無數身影不斷隕落。
阿爾德裡奇張開手，一團火苗在上麵翻滾。
“阿爾德裡奇，我們必須對抗他們，不要做傻事！”
老者笑了笑。
“你們對抗的方式就是占領這個世界？”
“總比被外人蹂躪來的好！”
諸神的聲音弱了下來。
不管死掉多少同行，隻要初火不曾熄滅，世界總會有救的。
“我不這麼認為。”
阿爾德裡奇說完，就要捏碎火苗。
但就在他準備這麼做之前，一把蛇形的匕首已經斬去了他的手臂。
老者並未吃驚，而是看向身旁。
那裡站著一名青年。
身材與相貌皆是平平。
“孩子，你真的要把世界交給他們嗎？”
“老師，毀滅世界是最差的方式。”
青年單膝跪地，從地上拾起火苗，放入了自己體內。
“做得好！殺了他！”
諸神不敢進入此間，隻能在天上加油助威。
阿爾德裡奇看向天空。
“其實我不確定我做的是否正確，同樣，我也不知道你的做法是否合理。”
青年來到他身邊，摻住了他的手臂。
“老師，你墮落了。”
“是這樣嗎？”
青年沒回話，而是指向了火焰四溢的龐大城市，以及恐懼的人民。
阿爾德裡奇歎了口氣。
“或許世界上會有第三條路？通向完美的結局。”
“希望如此，老師。”
卡林還在向前方奔跑，那師徒二人一直站在他麵前。
他們看向了卡林。
“火熄滅了。”
阿爾德裡奇指向卡林，笑著說道。
青年卻並未難過。
“至少人類活了下來。”
阿爾德裡奇被青年的匕首割開了心腹。
幻象逐漸散去。
卡林在奔跑中吐出一口汙血。
血跡中是數不儘的紅色絲線，有幾條還像線蟲一樣不斷蠕動。
他片刻不停，向自己身上拍了一個複蘇。
衝出寢宮，十多個衛兵還在那裡聊天。
“快跑！”
卡林隻能對他們發出一聲警告。
能活下來幾個全靠他們自己。
但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其中一名衛兵的耳朵裡，出現了一團絲線。
衝出祭祀場，衝過甬道，他終於是回到了地下村落。
刀兵相擊的聲音傳入耳蝸。
菲爾正在苦戰。
她的對麵，是三名灰袍人。
其中有兩人，已經被斬出了不少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