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深憂更切(1 / 2)

鄉村美人淚 水中獨樹 3679 字 8個月前

今兒晚飯後,出乎雙喜的意料,老刀出了門沒有往大隊部方向溜達,然後再鬼一般溜進柳莊,而是去了治保主任家,兩個人在東屋裡一邊喝著夜酒,一邊嘰嘰咕咕地像在謀劃著什麼。.com

最近幾個夜晚,這一對父子幾乎是形影不離了,老子的潛伏與兒子的跟蹤是緊密相連著的。當父親的身影沿著梅子家後那條小河往回走的時候,雙喜意識到,他一定是回家而不會再到彆的地方去了。於是,雙喜必須趕在他父親的前麵,悄悄地提前跨院迅捷地隱進自己的房間,而且必須在他這個狡詐多疑的父親麵前,處處留心作出和往常一樣的樣子,不能露出半點破綻。否則,那以後的麻煩事就著實地麻煩了。這就在客觀上將雙喜與梅子阻隔了,儘管是短暫的幾日,但雙喜卻覺得是那樣的漫長。自然,隻有熱戀中的情人,才能切身體悟到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煎熬。

“咦,持續了幾個夜晚的潛伏忽然中止了?也許是他以為那個蒙麵人被政治高壓壓得收了心,縮了手腳;也許是他以為自己有點神經過敏——那蒙麵人潛進富農家裡也許是為了彆的事;也許是他被更重要的事打亂了計劃;也許……”雙喜不再多想,他隻急切地想見到自己的心上人。於是,他趁機又一次悄悄潛進了梅子家。

梅子躺在床上,床邊的梳妝桌上放著一碗沒動筷子的稀飯。梅子娘坐在床沿上正跟梅子說著話。見了雙喜,梅娘便說:“喜兒,你來了,正好幫我勸勸梅子。哎,我這一大把年紀,他們能拿我怎麼樣,可這丫頭就是想不開,一遇點事就不吃不喝悶著頭睡。”邊說邊起身離開了。

雙喜一聽,便知道梅娘說的還是上午把她推上台接受監督的事。

梅子見了雙喜,便起身坐著。雙喜側坐在床上,一隻手攥著梅子的手,另一隻手摟著梅子的肩膀,梅子就勢仰靠在他的懷裡,一隻手緊緊地抓著雙喜的胳膊:“哥,我好怕。自打上午到現在,我的心一直撲通撲通地跳,我為我娘捏著一把汗呢……”

雙喜的嘴緊貼著梅子的耳朵,小聲地說:“彆怕彆怕。今天上午,你是在場親眼看到的,嬸子沒掛牌子,也沒戴高帽,是她自己走上台的——沒人押著她,這就是說,他們並沒有把嬸子劃歸到‘黑五類’裡,隻是接受監督,這可能是上頭的什麼指示,隻是走走過場而已。”

“不,我隱約覺得他們是有意整我娘……”

“不會,不會,是你多疑了。就算他們有意,可有我擋著哩。你是知道的,這麻石盤誰說了算?不管怎麼說,我畢竟是他的兒子……”雙喜說這番話時,儘管嘴上是硬實的,可心裡卻虛得慌。

梅子聽了,忽然仰起臉盯著雙喜:“你……你把我倆的事……對你父親說啦?”

“看看,你有時候聰明過人,有時候又糊塗得犯傻,我怎麼敢把我倆的事告訴他。那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嗎。他是什麼人,從裡到外紅透了又黑透了,她要是知道我倆的事,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哩,不把我整死,也得把我剝層皮……”

梅子聽了,把雙喜抓得更緊了:“你越說我越害怕,你說我倆的事得瞞多久呀?能瞞得住嗎?雙喜哥,你以後還是要少來呀,這幾個晚上,家兩旁的狗一直對著屋後叫呢,我好怕好怕,好象還是有人監視,到底是什麼人呢?”

“不知道哩。”對連續幾個夜晚潛伏在梅子家後監視的居然是自己的老子這一殘酷現實,雙喜沒敢點破。他擔心說了真相,不知會給這勢單力薄又無依無助的母女又增添多少惶恐與焦慮哩。

“雙喜哥, 我反複地想過多少遍了,我倆注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到頭來,還要牽連著娘遭罪……”

雙喜把梅子摟得更緊了,說:“你怎麼還對我疑疑惑惑的?我說過多少遍了,我的心和我的人,完完全全地屬於你,你也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不顧一切,豁出去了!哪怕天塌下來,我也要頂著,我要護著你,護著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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