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雙喜不聲不響地吃了點飯,又服了感冒藥片,便回屋躺下了。Du00.coM晚飯後,老刀臨出門時,走進雙喜的房間叮囑了一句:“今晚哪也不要去,好好休息。那個什麼調查報告,也不要去想它,等感冒好了,再去寫。”
老刀出門後隔了一段時間,雙喜也悄悄地出了門。雙喜潛進梅子家院子的時候,堂屋的門已關實了。這一回,雙喜沒有去敲門,他在梅子的窗根下蹲了一會,聽了聽:梅子正在西間房跟她娘說話,好像問喝完湯藥的碗放在了什麼地方,後又提醒娘夜裡起來時要小心,彆碰著摔著了,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雙喜站起身,趁機從窗洞裡把那封信投了進去,並對著窗子小聲地提示一下:“梅子,是我……”
出乎雙喜的意料,他話音剛落,梅子竟冷冷地說:“你進來吧。”說著便走過去拉了門栓。
雙喜推開門,進了屋,轉身便把門掩上,剛要推上門栓,梅子攔住了:“不用了,我跟你說兩句話,你就回去把……”梅子像是什麼都想通了,想透了,竟然是那樣的冷靜與平淡。冷靜得讓雙喜有點兒擔心。
雙喜不知所措地站著。梅子蹲下身,低垂著頭,說:“我告訴你吧,我被惡人強奸……不是頭一回,已經是三回了,說不定那惡種已經在我的身子裡紮了根了……你什麼也不要說,說了我也聽不進去,我和你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就這樣,你走吧……”邊說邊把雙喜的照片和那把小銀鎖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在雙喜的腳邊:“這些,你帶回去……”
聲調不高,卻透著鑽心的冰冷;語氣平淡,竟聽不出半點哀怨。怕是梅子有意識支撐著“堅強,”以免雙喜對她產生同情與憐憫。儘管如此,她那眼淚還是無法克製地悄悄流出了內心深處真實的自己。
雙喜當聽到“我被惡人強奸……紮了根了”時,頓時,周身的血液“呼”地翻湧起來;當他控製不住對惡魔的滿腔憤恨而即將暴怒時,緊接著“你什麼也不要說……你走吧”的話卻又像驟冷而凝結成的冰凍,將他衝冠的怒火覆壓著瞬間又凝華成了滿頭的霧氣。
梅子的話說完了,雙喜竟像木樁似地呆呆地立著。片刻,他才忽然意識到:“梅子毫不隱瞞地告訴自己這些,分明在表白,她的心真的死透啦——讓我也死了心啦……”再看看地上的照片和那把小銀鎖——“這竟然是絕情的訣彆,藕斷了竟連絲也沒了……”雙喜的心“咚”地一下震顫了,“撲通”——他雙膝跪在了梅子麵前:“梅子,你不要這樣絕情好不好。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我還是像以往那樣愛著你!我現在就正式向你求婚:梅子,我仇雙喜求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蒼天作證,我絕不會有二心,我會一心一意地愛著你,一直到死!”
也許是梅子自己無情的決斷與雙喜真誠的堅守形成鮮明的反差,深深地觸動了她原本脆弱的神經;也許是另一種反差:惡魔老子那樣……逼著她——兒子雙喜這樣……“纏”著她,使她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梅子忽然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唉,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竟被糟蹋成滿是汙穢的殘花碎葉,而被裹挾進“父——子”——“魔鬼——情人”的急漩渦裡,她實在支撐不住了啊!
“梅子……梅子……你怎麼啦?……”雙喜已驚慌得聲淚俱下手足失措了。
梅娘慌亂地從房間裡摸索著急走過來,又摸索著用拇指掐著梅子的人中……
梅子終於醒了過來。雙喜坐在地上,托著梅子半坐著。梅子無力地試圖從雙喜的懷裡掙脫,可雙喜卻越發抱得緊了。
“雙喜哥……我沒臉見你了……我對不起你呀……”梅子滿臉的羞愧,她閉著眼。
“梅子,這不是你的錯啊,你的心是晶瑩透亮的。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不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雙喜抑製不住地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