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在景區有一份閒職,上午周鳶跟李茂坐姑父的車上了山,兩人還帶了乾糧,打算中午也不回來了。
車上,周鳶問李茂:“哥,你昨天賣給那個遊客的沉香手串賺了多少錢?”
李茂警惕的看著她:“你乾什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周鳶說:“沒有,我就是打聽打聽。”
這種古玩本來利潤空間就很大,周鳶就是單純問問哥哥有沒有坑人家太多錢。
“沒多少,哥的事你少管啊。”李茂說著直接用胳膊勾住她脖子小聲說:“管好你自己,我跟你說,要是去北京敢不回宿舍,我就立刻殺到北京乾掉他。”
周鳶的脖子被他像拔蘿卜一樣地拽過去。
周鳶生氣道:“李茂,我脖子就是被你這麼拔長的。”
“那還不好,女孩不都想要你這種什麼天鵝頸嗎,要是沒我幫你後天改進,你還沒這麼好看的脖子呢。”
“你胡說,我這是天生的。”
兩人鬥了半天嘴,姑父照例罵李茂:“李茂,你有點當哥哥的樣。”
李茂比周鳶大四歲,他其實很聰明,但聰明勁兒都用到了彆的地方,就是沒念成書。
姑姑家在清涼山下開了家酒店,他高職畢業後,就在家裡幫忙了。
他這人,狐朋狗友一大堆,嘴皮子賊溜在欣城混得也不錯。
兄妹倆以吵架為樂,聽到姑父罵他,周鳶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李茂小聲警告她:“去了學校,趕緊跟那姓葉的分了。”
說起這個事,周鳶就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小聲抗議:“我都多大了,你怎麼什麼事兒都管。”
“年齡不大膽兒倒是挺肥,我不管你誰管你,我告訴你,姓葉的那家人沒一個正常人。怎麼說咱也是高材生,眼光放高一點。”
他說著,又伸了伸小拇指比劃:“他家在咱家麵前就是這個。”
周鳶忍俊不禁,小聲說:“他媽是他媽,葉旌陽人......其實挺好的。”
“拉倒吧。”李茂說。
欣城是個很小的小城市,公立中學就那麼幾所,周鳶和李茂上的是同一所中學。
葉旌陽媽媽是李茂的初中班主任,也是年級主任,在學校裡很有威望。
哪怕不是她的學生,大家也都認識大名鼎鼎的黃老師。當然,學生們在背後都不叫她黃老師,都是叫外號。
她帶過的學生,哪怕畢業多年,提起她依舊沒什麼好聽的話。
而這樣的老師,往往又深受家長們的喜歡,覺得嚴厲管教是好事,擠破腦袋想儘辦法都想把自己的孩子塞進她的班級。
周鳶他們那屆不是葉旌陽媽媽帶,所以沒有領教過她的嚴厲教學,隻是對她的行事作風略有耳聞。
聽說,排座位不按成績分,也不考慮學生的個人狀況,是否近視,個高個矮。
具體按什麼,學生們也不是傻子。
對那些有背景和家庭條件好的學生家長格外殷勤,這點周鳶倒是領教過。
但是,她跟葉旌陽也認識很久了,知道他樂於助人,性格開朗。
不然,她也不可能答應同他交往。
車開上了景區,人很多,周鳶想方設法終於將這個話題帶過了。
她陪李茂在山上賣手串,一直到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天突然轉陰,李茂催她讓她早點回去。
恰好,此時周鳶也感覺到小肚子有點不舒服,算算日子,好像也就這幾天了,便急忙下了山。
坐上公交車,公交車開的快,一路顛簸肚子更加不舒服。
以往她例假第一天除了肚子疼以外,月經量其實很少很少。
景區小賣店沒有賣衛生棉的地方,就算有也是又遠又死貴,所以她才敢一路往家趕。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身體跟往常不同,肚子比平時疼了很多,而且也有熱流湧出的感覺。
她例假一向不規律,做不了那麼萬全的準備。
隻是慶幸,還好今天穿了黑色的褲子。
捂著肚子,從公交站牌一路艱難的往家走。
路上遇到熟人,都跟她打招呼:“圓圓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又跟你哥吵架了?”
周鳶禮貌笑笑。
她走在馬路邊邊,注意力都在疼痛和身體不適上,完全沒發現從她身後開上來一輛車,那輛車都跟了她好幾分鐘了。
直到車慢悠悠追上來,車窗打開,有人叫她名字:“周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