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招了人？”死柄木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黑霧, 我看上去很閒嗎？要不就讓那個玩電腦的去當接待員，要不就讓那個新人滾回去。”
黑霧瞥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恕我直言，赤穀海雲的相關報道並不算什麼正經工作。”
“囉嗦。”死柄木不耐道，“我可是在監視聯盟的頭號敵人, 老師就是對這方麵太不重視, 才會讓海兔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我們的計劃。”
……敵聯盟的頭號敵人不是歐爾麥特嗎？
腹誹歸腹誹，黑霧臉上依然不動聲色：“如果我說這次老師想要招攬的新成員，和赤穀海雲恰巧有那麼點關係……能不能讓你屈尊去和對方見上一麵呢？”
“哈？”這一次，死柄木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少說蠢話了，唯一會和她有關係的犯罪者就隻有我，其他不過是不小心和她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個框裡的邊角料而已, 連被提起的價值也沒有。”
“英雄殺手斯坦因。”黑霧說, “他最近引起了夜眼的注意，就線人所提供的的情報來看，最近整個事務所似乎都在為這件事情而運作資源。”
死柄木不置可否：“所以呢？”
“因為夜眼的邀請，赤穀海雲參與了這件事的調查。”黑霧說，“除此之外, 夜眼似乎還和13號的團隊進行了私下交涉，雖然具體內容暫時不明，但考慮到13號的團隊基本就是赤穀海雲申請見習的唯一選項……夜眼到底想要13號協調什麼資源, 也是不言而喻的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 說一半藏一半什麼的, 不嫌煩嗎？”
“可以預見的是，赤穀海雲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重心都會是這位英雄殺手。”黑霧儘可能讓語氣聽起來不那麼有針對性，“我能理解你對海兔的高度關注，不過你也知道，與你抱有類似想法的人還有很多。鳩山夜射擊傷過她的肩膀兩次，其中還有一次導致她錯過了雄英的入學考試，直接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千葉僚機引起過Dedsec的圍剿，甚至成功攔截了WG給當地警方的一部分消息，保下了聯盟僅剩不多的主要交易線，更不用說活蝓家的那位……”
“夠了。”死柄木陰鬱地看著他——這個表情讓黑霧想起了弓起身體的貓，從喉嚨裡擠出嘶啞的叫聲，“我說了，有話就直說。”
“那些被人們津津樂道的英雄與惡徒，雙方的一生必然如命運般彼此糾纏。犯罪者予英雄以傷痛，而英雄則因為傷痛而更加偉大——從這一點來說，作為敵人的我們，身上亦承擔著用刻刀使英雄們煥發美麗的職責。”黑霧說，“假設如你所說，英雄海兔即是你需要雕刻的作品，那麼就目前來看，你付出的努力還是太少了。”
“你是說……”
“不如借此機會履行一下作為雕塑家的職責，如何？”黑霧循循善誘道，“總是讓彆人專美於前，即使是邊角料，遲早也會反客為主的。”
死柄木沒有回答，透過那隻蒼白的手，黑霧窺見那份陰鶩在他的眼底滋生……與之相伴的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渴望，這讓他微妙地感到了一絲不安。
那位先生的說法無疑是正確的，赤穀海雲對死柄木而言是絕佳的養料，所以在知道他對那個年輕的英雄預備役有著過度的關注時，他們選擇了去加深和助長這種情緒。
死柄木弔和赤穀海雲當然稱不上是宿命般的敵人，所謂“宿命”，是需要兩者在水準相當的前提下相互成就的——然而赤穀海雲已經是非常成熟的英雄了（哪怕她還沒有拿到正式資格），死柄木的存在不過是她職業生涯中一個不太能被忽略的煩惱，可死柄木能從赤穀海雲身上得到的東西卻不止這些，猶如藤蔓攀附巨榕，通過借力很快就能達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程度。
黑霧從不質疑那位先生的做法，而目前來看死柄木成長的速度也很可觀，但他和赤穀海雲的關係似乎不能完全參照那位先生和歐爾麥特，雖然乍看之下，最直觀的似乎隻有性彆上的差異……
可有時候，僅僅是這點差異就足夠致命了。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隻能走一趟了吧。”死柄木聳了聳肩，儘管罕見地將情緒壓下去了一些，但他並不是擅長隱藏自己想法的人。
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黑霧輕歎一聲。
這恐怕也不在您的掌控之內吧，老師……他如是想道。
死柄木弔如今想要從赤穀海雲這裡得到的，可遠遠比那位先生想要從歐爾麥特身上得到的要貪婪得多。
AFO摧毀歐爾麥特的意圖在於實現自己的野心，所以這場爭鬥中必須決出勝者和敗者，一個人的血將鋪成另一個人登上高峰的紅毯。
死柄木則不同……如有必要，他甚至會拖著英雄海兔一起下地獄。
×××
同一時間，在另一頭的夜眼事務所裡，也正展開著一場硝煙彌漫的對峙。
赤穀緊盯著夜眼的眼睛：“再不讓我走的話，我就隻能跳樓了，夜眼先生。”
“說謊是不好的，赤穀同學，三樓的距離而已，你就算從窗戶那裡跳下去也是為了逃走。”夜眼推了推眼鏡，倒也沒再強行挽留她，“算了，今天放過你也可以。我和13號已經達成了協議，你英雄見習的一部分工作就是繼續這項任務。”
“夜眼先生才是撒謊精，老師不會無視我的意願，擅自替我做決定的。”赤穀無情地揭穿了他，“老師的原話一定是‘我會在詢問海雲的意見後再給你回複’吧？”
對此，夜眼可疑地沉默了。
“這樣不行的，夜眼先生。”百萬語重心長道，“長輩居然還對晚輩撒謊，羞羞哦。”
“不要用哄孩子的語氣跟我講話，百萬。”夜眼咳嗽了幾聲，難得因羞恥而弱氣了一些，“試圖用信息不對等的優勢來欺騙你是我的錯……所以你的意見是什麼？”
“來幫忙什麼的倒是無所謂。”赤穀說，“但我會以輔助老師的工作為第一要務。”
“我明白了。”夜眼對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會對協會提出申請，給13號的團隊增派人手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夜眼先生。”
總之，在一番（幼稚的）交涉後，赤穀海雲終於得以從夜眼的魔爪下逃脫，成功在飯點趕回了家……好吧，遲了半個小時，但她相信這在可接受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