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1 / 2)

[綜]無個性英雄 福袋黨 8748 字 4個月前

救援向來不是什麼非常有趣的工作, 尤其相比之前精彩紛呈的戰鬥環節,這部分多少就顯得乏味了。

由於勝負已分,學生內部的通訊對外全麵開放,職業英雄一方也不會再對他們做出任何乾涉, 比賽的內容隻剩下了加固建築、救治傷員和護送遇難者回醫療站的重複循環, 除了13號,pussy cat這種主救援的英雄還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多少都感到了些許無聊, 有幾個甚至還打了哈欠。

歐爾麥特暗自將這些反應全部收入眼中, 心下有些無奈。

職業英雄這種功能上的極度分裂也算是當今的趨勢了。雖然口頭上分為戰鬥型和救援型, 但職業英雄的正式體製中並沒有這種分類,理論上所有英雄都身兼戰鬥和救援的義務, 所謂的戰鬥型英雄和救援型英雄, 起初其實隻是民間流行的說法。

隻是考慮到效率問題, 個性偏向戰鬥的總是被分配到和敵人戰鬥的場合,個性偏救援的總是被分配到發生災難的場合……久而久之,功能上的特化自然也難以避免, “說法”也漸漸變成了“現實”, 雖然英雄協會出於最後的尊嚴, 沒有真地將這種分類劃入體製中,但戰鬥型和救援型已經算是大眾都認可的區分方法了。

歐爾麥特心裡並不是特彆認可這些,但即使是他, 也沒辦法阻止這種趨勢的蔓延。

“他們進展到哪兒了?”米爾科打了個哈欠, “希望在我睡著前能再看到些有趣的東西。”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 赤穀海雲的疑問從通訊廣播裡傳了出來。

“還有遇難者沒有被救出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質疑,“這不可能——除非您告訴我這裡有什麼地下避難所或者防空洞,需要我們掘地三尺,否者我們絕不可能漏人,每離開一個區域,我們都會用至少三種辦法檢查三次以上。”

“世事難料。”回答他的是相澤消太,或許是出於體貼(禮貌),ab兩班的班主任都沒有被淘汰。

“世事確實難料。”赤穀說,“但人隻能模仿人能做到的程度。”

他說得並不客氣,但相澤並沒生氣——歐爾麥特甚至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愉快。

其實他自己也是,觀戰室裡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是,他們都看著這名年輕的少年,像是在等他揭開潘多拉的魔盒。

“雖然比賽已經結束,但職英這邊依然不會向你們提供幫助,而你們也不應該輕易相信敵人的話。”相澤說,“不過你可以回想一下,現在還有什麼底牌是你們沒有用的。”

……嗬,你管這叫“不會向你們提供幫助”。

歐爾麥特算是能理解自己的前助手為什麼喜歡毫不避諱地朝彆人翻白眼了,他現在就想這麼做。

在相澤消太幾乎露骨的提示下,赤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謝謝您,相澤老師。”

久違地見到了自家學生謙遜的姿態,相澤挑高了眉毛:“怎麼,這次不打算來握我的手了?”

“誒?那、那個是……”

被他這麼一逗弄,赤穀海雲整個臉都紅了起來,完全不複在指揮調度時的壓迫感,倒是更接近歐爾麥特記憶中那個內斂又靦腆的小姑娘……話雖這麼說,哪怕是正常狀態的赤穀,這樣的表現也比以往罕見得多,讓他竟一時不知是該為她的成長而欣慰,還是為她過早消逝的青春期而惆悵。

而我卻還在期待她繼承我的衣缽,哪怕代價是毀掉她兩年來所堅持的一切……歐爾麥特有點悲哀地想道,一段不久以前的記憶於此刻浮上心頭。

………………

“因為基因潰敗症的關係,繼承的事情要推遲嗎?”聽到這裡,通行百萬理解地點了點頭,“沒關係的,我明白您和夜眼先生有自己的難處……說到底,這也是為我的健康著想,請您按照自己的步調來就可以了。”

“抱歉啊,本來說好等你畢業這件事情就立刻進行的……”雖然百萬掩飾得很好,但歐爾麥特還是察覺到了他略微放鬆的肩膀,“通行少年,你好像鬆了一口氣呢。”

“誒?呃……”百萬難得扭捏了一會兒,嚅囁道,“對不起……”

“沒必要為這種事情而道歉。”歐爾麥特笑了笑,“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了,你好像對繼承ofa沒有特彆大的熱情,不介意和我說一說你真實的想法嗎?”

百萬不自覺地摳了摳右手的表帶,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但他不是一個膽怯的孩子——正相反,他大膽且勇於堅持,甚至是頑固,隻要他決定開口,必然會將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部傾瀉出來:“請原諒我接下來冒犯的話……歐爾麥特先生,您真地認為‘和平的象征’這種存在需要被延續下去嗎?”

當時,他過分直白的發言讓歐爾麥特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驚訝,好像這個想法在很早以前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被種下,隻是如今才看到了萌芽的跡象。

“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複,通行少年。”他聽到自己這麼回答,“畢竟我在尋找繼承人,說明我至少不反對這種想法……但我也可以對你坦誠,我心中不是沒有存疑。”

“我明白您的苦衷。”通行百萬歎了口氣,“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它應該被繼承下來,夜眼先生也是這樣,希望美好的事物能夠無限延續到未來……無論為此而犧牲什麼。”

說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來也奇怪,歐爾麥特居然從他身上窺見了一絲那個女孩的影子,哪怕他們從外貌到性格都天差地彆。或許是因為他們在為類似的事情而苦惱,又或許是因為他們和他的隔膜——新生代與他們的差彆,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這讓他感到了陌生。

“當然,您的存在有其特殊意義,這裡絕對並沒有要指責您的意思。”百萬說,“隻是,這種方式可能不應該被繼續適用下去了。這麼多年以來,您像是對待一個嬰兒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這個國家,直至燃儘最後一滴燈油,然後您開始尋找下一個願意照顧這個嬰兒的接替者——是了,各方都竭力隱瞞您的身體正每日愈下的消息,就是為了防止引發社會恐慌,這麼做無疑是最穩妥的辦法……可最穩妥的難道就是最正確的嗎?”

“我明白……”歐爾麥特歎息一聲,疲憊地揉了揉眼角,被人戳破這一點對他而言意外地沒有那麼艱難,他十分平靜地回答,“可惜,等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這個國家已經被英雄寵壞了。”

見他這樣落寞,通行百萬也有些難過:“這不全是您的錯。”

“是我讓這種情況走向了極端。”歐爾麥特說,相比之下,他們東邊的鄰居可沒有那麼熱衷於英雄主義,“通行少年,你說得很對,不用在這方麵對自己表示懷疑……隻是很多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沒辦法輕易割舍了,如果和平的象征就此斷代,會引發一係列嚴重的後果,斷代是必然的,隻是不該來得那麼早。”

不該來得那麼早——然而,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歐爾麥特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充滿了迷茫。

或許這已經不是他該去思考的事情了……歐爾麥特近乎筋疲力竭地告訴自己,他的時代在褪色,而年輕的一代卻依舊鮮活,把未來交給他們去抉擇吧。

………………

………………………………

“請求場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