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確定。”黑色勁裝男子再次出聲。
“這就奇了怪了,”他又道,“和我的馬相撞既然是巧合,那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倒顯得十分詭異。”
九應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將實情告訴給殿下,“方才......屬下和在醫館那邊接應的鄔立通過信了,才知道三原縣衙門的眼線,曾派人去到醫館內,問過那馬車夫幾句話。”
暗衛之間通信,不一定非要親自前往,帶在身邊的鴿子也是有大用處的。
“原來竟是這樣。”這男子語氣平靜,可眼神卻算不上和善,“陰差陽錯?先是撞了我的馬,然後我偏偏主動給了人家令牌,那馬車上的姑娘卻是被無能的縣官當成了欽差?”
簫沉舟語氣逐漸變得涼颼颼,“戲本子上的全都給演出來了......”
九應也不知道主子這是不是被氣笑了,不敢胡亂插嘴他隻得安靜地立在一旁。
衙門外的街上寂若無人,可衙門裡卻是十分熱鬨。
張屠戶聽到這些,以為是縣太爺收了更多的銀子打算將蘇明給放了,哪裡還沉得住氣。
從前他就聽說過這知縣的事跡,現如今真的見到了,還是不利於他的,想也不想就擼起袖子,對著程十鳶語氣不善地道:“你是哪裡來的狀師,竟打算睜眼說瞎話,這蘇明確實偷了我的錢,物證都擺在你眼前了,人證也在這公堂上站著,當縣太爺看不見嗎?”
縣太爺劉大用:“......”
恐怕他待會兒真的要裝瞎子了。
那賣豆腐的人證也道:“是啊姑娘,那日我可就在張屠戶旁邊,這幾枚銅錢......”他指了指案桌上放著的物證,“可是明晃晃出現在這蘇秀才的衣袖中。”
蘇明無言,想起那日情景,心中一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屠戶鋪子裡的幾枚銅錢會跑到他的袖中。
“那你怎知蘇明手中的錢就是你的?”突如其來的惡意,程十鳶隻當是沒看見。
“姑娘說笑了,”張屠戶眯了眯眼,顯然意識到這年輕的小姑娘不是他輕易能糊弄過去的,方才都這樣說話了,對方也不見絲毫惱火。
他心下一沉,語氣也不再是先前的咄咄逼人,“前腳蘇明來了,後腳我就發現我的錢少了,不是他偷的,又會是誰?”
“而且,我賬上缺的那點錢,剛剛好是蘇明手裡那幾枚銅錢的數字。”他將“剛剛好”三字咬的極重,顯而易見是想抓著這一點,讓程十鳶不再有爭辯的機會。
不過程十鳶心中早有謀算,她壓根兒沒打算從這一點入手。
張屠戶的話就像根針一樣紮在蘇明的耳朵上,他不敢抬頭,暗自握緊了拳頭,那日被算計的場景仍曆曆在目,眼看十鳶就要被這些人欺負了去,他恨不得將這些人虛偽的臉皮全都撕個乾淨。
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本就處於下風,不能再給十鳶添麻煩了。
“那......”程十鳶淡淡笑道,“若是我有辦法能讓這銅錢開口說話呢?”
“你說什麼?”張屠戶聞言大驚失色,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蘇明聽到這話也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曾見過無數次的臉龐,看他反應,好像快要不認識眼前這人一般。
知縣和師爺對視一眼,在確認沒聽錯的情況下,兩人也是直搖頭。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就算這欽差打算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利用職權強行救人,也不必用如此荒唐的法子。
反正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先走個過場不好麼?
現在這樣做,日後他們又該如何在三原縣的百姓麵前立威?
難道今日之後,要將在場所有人的嘴都封得嚴實不成!
一時間無人說話,都陷在驚詫之中,寂靜非常。
公堂上數個衣冠整整的捕快等人不是沒有聽到程十鳶說的這番話,隻是他們沒有立場發表意見,況且聽兄弟們說,這姑娘還是掌握他們生殺大權的欽差,於是他們隻能在心中憋笑。
銅錢說話?銅錢如何能說出話來?就算是個三歲小孩,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偏偏現在說這話的人如此篤定,讓人不得不正視她的言行。
張屠戶起初真的是害怕這狀師姑娘能將這件事情給做到,畢竟這錢是不是蘇明偷的他最清楚不過,不過現在他反應過來了,隻覺得自己太過草木皆兵。
他看著麵不改色的程十鳶,頗為諷刺地說道:“在下是沒讀過什麼書,不如姑娘這般聰明睿智,但即便如此,姑娘也不必將人當傻子戲弄吧。”
“我何時說過這是一句戲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