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遠處男友驚慌失措的呼喊聲,這聲音如同懸崖邊的救命稻草,她瞬間回過神。
看到近在咫尺的喪屍,姚卿月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她想要逃,但是已經太遲了。
嚴博心急如焚,眼前的情景讓他瞬間全身緊繃。
喪屍的利爪已經深深地刺入了女友的身體,她痛苦的哀嚎聲在他耳邊回蕩。
雖然嚴博沒有絲毫猶豫,瞬間發動攻擊,但也沒阻止成功。
姚卿月感覺到喪屍的牙齒刺入自己的皮膚,猶如被針紮一般,疼痛瞬間從手臂傳遍全身,深入骨髓。
喪屍的尖牙往外一扯,雪白滑嫩的肌膚在瞬間脫離了骨頭。
姚卿月的身體顫抖著,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
聲音在喉嚨裡哽咽,好一會兒,才尖叫出聲。
尖叫後的她麵露痛苦和無儘的恐懼,想著自己很快就會變成喪屍了吧。
嚴博像閃電一般閃現到喪屍身邊,一記高抬腿狠狠踢向喪屍的頭部。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幾乎在一瞬間就將喪屍踢飛了出去。
喪屍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然後狠狠地撞在了遠處的牆壁上。
它的頭部猛然撞擊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然後癱軟在地。
嚴博見到那個喪屍癱軟在地無法行動後,立即轉過頭,奔向自己的女友。
趙天明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和緊張,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還沒能反應過來。
他雙眼閃著怒火,看向了中年婦女這個罪魁禍首,厭惡地對章炎說:“把她押上車,管好她。”
中年婦女已經被突然出現的喪屍嚇呆了,她不再嗚嗚出聲,而是看著被咬的姚卿月,臉上充滿了恐懼。
“跟我走。”章炎眼裡警告得看了中年婦女一眼。
趙天明看著不能動彈的喪屍,猜想是骨頭折斷,無法走路。
他跟著嚴博,走到姚卿月麵前,看到眼前的慘狀,臉色凝重了幾分。
而眼前的景象令嚴博心如刀絞。
女友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她的衣服被撕破,肩膀上布滿了深深的咬痕,鮮血淋漓。
她的手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猶如被抽乾的柳枝,軟弱而毫無生氣。
趙天明看到嚴博眼角濕潤,身體顫抖的樣子,雖然不忍心,還是直視他的眼睛說,“這個女人被咬了,你必須殺了她。”
他知道這個女人很快就會轉化成喪屍,為了大家的安全,他必須說出來。
姚卿月強忍著對死亡的恐懼,盯著蹲下來的嚴博眼睛一字一句說,“博,殺了我。”
她害怕自己變成喪屍傷害自己的男友和其他人。
她也不想變成麵目可憎的喪屍。
“不。”
嚴博慘白著臉,搖頭退步。
“沒關係的,博。”姚卿月忍著痛苦,輕輕抱了嚴博一下,然後輕輕抽出他腰間的槍遞給他。
嚴博看著冰冷的槍,不敢去接,生平第一次他如此膽小。
因為他知道,這把手槍可以輕鬆的奪走女友的生命。
嚴博雙手緊握,指甲嵌入了肉裡,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他不明白為何老天對他如此殘酷,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失去隊友、親人、愛人。
嚴博感覺自己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跪在地上,雙手捂臉,但由眼淚滑落。
“博!”姚卿月嚴肅地看向他。
看到女友嚴肅的臉,嚴博內心充滿了痛苦和掙紮,還是妥協地接過了槍。
可握住槍的手顫抖得厲害,始終沒有扣下扳機。
這是他最親近的人啊,他無法下手。
“把嫂子關起來吧,就算現在給嫂子來上一槍,她也會變成喪屍。”
“再者,關起來,喪屍疫苗若是研製成功, 說不定能救回他們。”
小六不忍心地看著臉色慘白的嚴博說道。
聽到“疫苗研製成功”這幾個字,原本就毫無存在感的潘流江更加縮小了。
他心裡清楚,事後嚴博肯定會找他的麻煩。
可這怎麼能怪他呢?
要怪就怪那個中年婦女,要怪就怪他想上車時,嚴博不聽他的。
在潘流江心裡,千錯萬錯都不是他的錯。
雖然他躲在了姚卿月身後。
小六的話讓嚴博眼中爆發出了希望,握槍的手垂了下來,喃喃自語,“對,喪屍疫苗一定可以研製出來。”
研製成功,他的親人、隊友、女友都可以恢複成正常人。
“她的皮膚已經開始變化了,不要再猶豫了。”趙天明凝重著臉說道,“不然我就開槍了。”
小六的話在趙天明的耳朵裡其實根本不可能實現,不是疫苗無法研製出來,而是喪屍無法被轉換回人類。
畢竟,疫苗隻能預防,而不能逆轉病情。
那些話隻是為了安慰嚴博罷了。
“我知道了。”嚴博慘白的臉,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友,猶如捧著易碎的珍寶,唯恐一絲的觸碰會讓她破碎。
他腳步踉蹌且沉重地向球館走去。
“博,殺了我吧。”姚卿月強忍著痛苦,擠出了一個微笑,不厭其煩地重複那句話。
她抬起頭,顫抖的手伸向男友的臉頰,試圖為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不想變成半死不活的喪屍。
再者說,真的有方法可以把喪屍轉換成人類嗎?
即使有朝一日找到了這樣的方法,也需要經過多年的研究和實驗才能實現。
到那個時候,她也已經變成了一堆肮臟的肉塊,無法再恢複成人類。
“卿月,為了我,堅持下去好嗎?彆對我這麼不公平。”嚴博祈求地看著女友。
姚卿月望著痛苦的嚴博,心狠狠縮了一下。
“好。”
她的嚴博已經失去得太多了。
這件事就聽他的吧。
嚴博聽著自己女友有氣無力的聲音,哽咽著喉嚨,說不出話。
嚴博進入球館,腳步一停。
“放我下來,你快走。”姚卿月掙紮得下來。
她快要控製不住自己,姚卿月看到自己的指甲變長,她握住拳頭,推了自己男友一把,用儘力氣喝道,“你快走!”
姚卿月知道自己要控製不住了。
嚴博知道自己該走了,他不舍得抱著女友的腦袋留下一吻。
他才願意轉過頭往外走去,嚴博看不清前麵的路,因為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雖然他內心崩潰,但他還是堅定地走出大門。
因為他知道,隻有他活著才能找到救活他們的方法。
他必須走下去,直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