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課堂內便沒了小公爺的身影。
沈鈺安安心心地上了兩堂課,夕陽沉落之際,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侯府門口。
“鈺兒,今日上學感覺如何?”
“可還習慣嗎?”
江文瑛早早在此等候,一見到她滿臉愛憐。
“勞娘親擔憂,一切都好。”沈鈺微微一笑,她習慣了清冷孤獨,可江文瑛的愛就像一團永遠不會熄滅的火,漸漸溫暖了曾經寒不見底的日月。
“定是一路吹風有些冷了。”江文瑛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外表精致的湯婆子,塞進沈鈺手心,“暖暖手,娘親今日讓小廚房做了炙羊肉,吃點鍋子身上也舒服些。”
說著又讓下人將沈瑤的湯婆子呈上:“瑤瑤,你也快些暖一暖。”
沈瑤心底有些發酸。
雖說娘親的做法已經讓人挑不出錯處,可對沈鈺的態度明顯比對自己熱情,她落寞地接過,腦海裡一直想著該怎麼讓他們知道沈鈺和小公爺的事。
三人一同去了前廳,忽然,路上一隻胖乎乎的鴿子在頭頂盤旋,沈鈺眼皮微抬,肖遠那廝又來信了。
很快,她尋了個借口先回聽風閣更衣。
前廳瞬間隻留下江文瑛和沈瑤。
半炷香後,沈瑤手一偏,忽然打翻了一盅茶。
滾燙的水全傾倒在桌麵上,江文瑛急急地站起來,“瑤瑤,有沒有燙傷?”
“沒關係娘親,都怪我不小心。”沈瑤牽強地勾起唇。
“無礙,一點小失誤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江文瑛心底不由歎了口氣,這孩子就是太過於苛求自己,總是活得很累,她看了也有些心疼。
沈瑤魂不守舍地點點頭,立刻要去收拾,直接伸手去碰桌上的碎片。
正拎著簸箕的婆子忙上前阻道:“欸……七小姐您這是乾什麼,快快放著讓老奴來。”
沈瑤這才恍然地抬起頭,有些不安地揪著衣角:“抱,抱歉……”
江文瑛溫柔地牽過她,“怎麼了?可是今日學堂發生了不高興的事?”
按理來說不應該,鈺兒回來的時候倒是十分正常。
沈瑤麵色複雜,糾結再三地開口:“娘親,我跟你說一件事,您先答應我,千萬不要怪姐姐好嗎?”
江文瑛表情瞬間一僵:“鈺兒……她怎麼了?”
“今日小公爺在學堂上收頭錢,要到了姐姐那,姐姐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不願給,我便想著息事寧人,幫她出了,這事就算過去。”
江文瑛雙眸沉了幾分:“國公府這偌大一個宅院竟是米缸見底了嗎?怎的當強盜還當到昭文堂去了?”
沈瑤有些尷尬,娘親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沒關係,沈鈺可不止做了這一樁。
隨即,沈瑤十分擔心地繼續道:“若是吵嘴兩句便也罷了,但姐姐十分生氣,射箭課時直接把小公爺逼到牆角,拉弓射他。”
“小公爺直接嚇得癱倒在地,午飯後便沒見人了,聽說是被家丁接了回去……”
“娘親,那,那可是國公爺唯一的兒子……”
江文瑛從聽見沈鈺射秦紹時,終於坐不住地起身,一雙秀眉擰成一團:“小公爺是否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