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寧安直言不諱地問道,既然是個夢,自然是說清楚,弄明白就能醒過來,而且寧安心底也留有萬一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的餘地,所以無論如何搞清楚這人是誰,都是必要的。
女士端端正正的坐好在花蕊,寧安的視角是倒著的,這樣看起來自然怪異無比,但好在這段時間他也有些習慣了。
“我還不能很好地解釋我是誰,我有許多的稱謂,但如果一定要說一個比較形象準確的……我想想……”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緩緩抬起頭,看著寧安似乎帶著點不好意思地說到:
“在你們的語境裡,也許稱呼我為“地球”比較合適。”
“地球?”寧安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夢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對於巫師來說,奧丁什麼的還算合乎常理,但這樣一個巴掌大小的女人,居然說她自己是地球,這是讓寧安很難相信的。
女士低下了頭,似乎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這真情實感的樣子,反倒讓寧安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也漸漸不去想這是個夢之類的事情,想要開口安慰一下低落的女孩。
“你說……你是地球,可有沒有什麼能證明的呢,我倒是知道地球是我們腳下生存的星球,你確定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一個概念嗎?”
見寧安這樣說,女士似是升起幾分希望,她馬上抬起頭,緊張而急切地說道:“能的、能的、我確定是一個概念。”
接著她思考了片刻,有些猶豫和試探地說:“我知道你周圍發生的事,我經常關注你們,雖然也有關注彆的事情,但是最近都在看著你們。”
仿佛是害怕寧安不相信,“地球女士”不喘氣地繼續往下說道:“人類計時方式的公元1991年,你來到了這個世界,我一直在注意著這件事情,所以察覺到是你來了之後,就第一時間將力量還給了你。”
寧安心裡一緊,明白事情有些麻煩了。不管眼前這個巴掌大小的“女士”是否是她自己說的所謂的“地球”都不能再以常理視之了,能明確說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這幾個字眼的家夥,由不得寧安不上心了。
目前看來隻有三種可能,第一種眼前的一切都是寧安自己的幻覺、夢境,那麼出現這樣一個妖精似的小人兒,說出一些寧安自己知道的話就不奇怪了。
第二,這不是幻覺,但這個小人兒說的是假的,她並不是什麼“地球”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而第三則是她說的這些是真的,這不是幻覺,出現在自己麵前開花長出來的這個小人兒,真的是地球。
寧安在心裡安安推測,第一種假設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不可能了,先前他在潛意識裡通過假設幻覺的方式,來為自己解釋一些不合理的現象,但當事實擺在麵前,而自己認真起來察覺到自己清醒的狀態以後,就基本確定這不會是夢境了。
寧安是攝神取念的大師,分辨自己是否處於夢境和幻覺中,隻要認真起來還是能做到的。
而第二種,如果這個小人兒不是她所說的那種身份,那麼又會是什麼呢,寧安不相信巫師裡會有這樣可怕的占卜師,這已經超出了占卜的範圍,無論占星還是占卜都不可能精確到這種地步,仿佛親眼看著自己穿越似的。
這種難以理解的能力,反而讓第三種可能,也就是說,按這位女士的說法,她是地球的可能性,變成了最大、最合理的。
寧安暫時無法下決定,他決定再和對方多交流交流,獲取更多的信息來輔助判斷。
“……你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組織了一些學生,你帶著他們在那間神奇的屋子裡學習魔法……去了德國……”
就這麼一會兒,這位“地球女士”已經連珠炮一樣把寧安的經曆說了個七七八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從始至終都跟在寧安身邊呢。
這讓寧安自己內心都大為震驚,哪怕之前米米爾說自己是奧丁,說自己是福金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震撼,那些都是模糊朦朧的暗示,但眼前的小人兒卻描述的不能更準確了。
“好了,那麼之前你說要我幫助你,不知道我能幫什麼忙?”寧安看著對方,平靜的說道:“如你所見,我現在這樣倒吊在這裡,還不知道這一趟究竟能不能有所收貨,即便是我掙脫下來,也不過是一個巫師而已,按你所說的,如果你真的是我們腳下承載著眾多生命的……地球的話……我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巫師能幫助你什麼。”
“你不是小小的巫師,你是目前為止唯一能接觸到源頭的人。”地球女士急忙喊起來。
“什麼是源頭?”寧安不懂就問,他稍微有些相信麵前這個小人兒的話了,對方將他的經曆說的太詳細了,這是人力根本做不到的,雖然對方說的身份過於匪夷所思,但也恰恰符合了她所能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源頭就是這個星球的本源,根本,就是這裡,就是我,就是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這位女士的聲音嚴肅鄭重起來,雖然隻有巴掌大小,但說起這個話題卻一下子透出股威嚴來:
“你現在,就在源頭之中——也隻有來到源頭的人,才能看到我。”
寧安皺了皺眉頭,腦海裡隱隱抓/zhu了一條線,似乎有點想明白了。
“源頭之下是什麼?”他話題一轉,看似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
但小不點兒的地球卻眼睛一亮,讚賞地對寧安說:“你問到點子上了,源頭之下,就是河流。”
“巫師也在河流中?”寧安這次沒有猶豫思考,直接問道。
“是的,萬物都在河流之中。”
寧安點點頭,他隱隱有了些想法,這時地球女士看著他似有所悟的樣子,略帶詫異地問道:“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