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兩個……”
勞蕾爾?蘭茲聲音顫抖著,她認識馬丁和艾倫,知道這兩人都是國際魔法合作司的部員,但此刻,她有點兒不確定眼前之人到底還是不是馬丁和艾倫了。
因為左臂上的黑蛇標記,像是被開水澆過一樣灼痛起來,她痛苦地抱著胳膊呻吟起來
“求……求求您……”
如果這時候還沒猜到眼前這兩個人是誰的話,那麼也太愚蠢了,勞蕾爾心裡的恐懼好似膨脹起來的氣球,眼看著就快炸裂開,她在內心瘋狂尖叫
“是寧安——是寧安——是寧安回來了!”
度過了一年的安穩學期,融入斯萊特林的新集體中,勞蕾爾幾乎忘記了寧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下意識地去忽略這個曾經支配過自己的“主人”。
可他現在回來了,預言家日報上整整一年都沒有他分毫消息,仿佛傲羅們都把他遺忘,可卻在世界杯上,真的回來了,勞蕾爾嚇壞了,尤其是在她清楚自己如何背叛了寧安、背叛了薩曼莎、背叛了蛇信這個組織之後,勞蕾爾真的被嚇壞了。
“啊哈,看來你猜到我是誰了吧——”
胖馬丁緩緩取下兜帽,譏笑地盯著勞蕾爾,舉著魔杖的那隻手紋絲不動,杖尖穩穩盯住勞蕾爾的咽喉。
“噓——”
寧安用一根手指輕柔地抵住勞蕾爾的嘴唇,指肚把女孩兒上下打顫的朱唇捏住合攏,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
“彆急,彆急——勞蕾爾,再等等,藥效很快就過去了,我們應該以真麵目麵對彼此是吧?”
勞蕾爾抖的更厲害了,不光是因為手臂上傳來的一陣陣猛烈灼燒感,更是源自她本身發自心底的恐懼。
她曾以為自己了解寧安,了解他做的事情,可當密室事件結束,預言家日報將這個可怕的家夥曾經做過的事情逐一披露以後,她才明白自己曾經聽命於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看到報紙上說寧安使用不可饒恕咒、犯有謀殺罪、一位男巫已經幾乎可以確定是被他殺死的——
勞蕾爾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些,這隻會讓她更加驚恐,可是她已經管不住心思,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隻能任由大腦去不斷聯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前在馬爾福麵前的趾高氣昂全部破滅了。
魔法部的工作人員都去處理騷亂了,這片安靜無人的空地,還有誰能來救她呢?
“求您……我很抱歉……”
勞蕾爾無比希望自己的懺悔能夠打動寧安,哪怕讓他產生一絲同情的話,隻要不殺死自己……
但卻再一次被寧安按住了嘴唇。
“噓噓——我說過等一下,勞蕾爾,你為何總是這麼心急。”
雖然言語之中帶著調侃的意味,但寧安臉上的表情卻一絲笑意都沒有,馬丁先生胖胖的臉頰上每一塊兒肉,都僵硬的好似一塊兒石頭。
“快了,我感覺到了——你知道嗎,我為了今晚特意沒有和複方湯劑——”
寧安正說著,他的臉上便開始起了變化,如同一隻漏了氣的皮球一樣,側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瘦下去,鼻翼變薄,仿佛返老還童一樣,馬丁正變成一個和他完全不一樣的年輕人。
雙眸逐漸從棕色變成純黑的黑色,與夜色融為一體,亮的像是精美的黑色寶石,頭頂逐漸稀疏的灰色卷發謝光了,又重新長出來一頭烏黑柔順的短發。
眨眼間就他就從馬丁?莫特變成了寧安,而站在寧安身後,一直警惕後方的帕尼也全身抖動一陣子,身高又拔高了幾厘米,看起來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寧安用黑色的雙瞳死盯著勞蕾爾,後者顫動地更加劇烈了,她發出一陣無力地喘息,感覺到寧安拄著自己下巴的魔杖又往上頂了幾分,她難過的發出啜泣。
“求求您……求您……原諒我……”
“原諒你?也許你該去阿茲卡班祈求薩曼莎的原諒?他可是被你用昏迷咒打倒的——”
寧安邊說變朝身後招了招手道:“來,過來帕尼,來見見我們的老朋友,蘭茲小姐這一年應該過得不錯吧。”
帕尼把魔杖收入袖子裡,轉過身匆匆來到寧安身旁,蹲下來滿臉喜色地衝勞蕾爾問候道:
“哈,好久不見呐,勞蕾爾——你還記得我吧,蘭茲先生可還好?”
黑暗的森林裡除了勞蕾爾自己時斷時續的抽泣聲,就隻有幾隻夜梟在樹上發出的咕咕怪叫,寒風吹過樹叢,發出簌簌的響聲,讓這片空地更顯幽寂,仿佛永遠也不會有人來這裡一樣。
滿懷著期待,祈禱能出現幾個路過的巫師,卻眼睜睜看著希望之火逐漸熄滅,勞蕾爾僅剩的一絲理智也被恐懼榨乾了,恐懼和壓抑如同壓在背上的兩座大山,已經把這個女孩兒變得歇斯底裡了。
她突然用癲狂的眼神狠狠凝視寧安,重重地“呸”了一聲
“你們活該!”
她惡狠狠地說著,什麼都不顧了,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東西!薩曼莎?不過是個娘娘腔的惡心東西,你看看你的組織裡都收了些什麼人,全是斯萊特林的渣滓、雜碎!”
勞蕾爾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想多思考什麼,不願意在對視寧安的那雙眼睛,那讓她感到無比巨大的壓力,使她崩潰了,隻有這樣隨意自在地吐露出全部心聲,才能讓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沃爾特?那個醜陋的小矮子,也配合我呆在一起?另外,帕尼?你簡直就是斯塔爾家族的恥辱,你結交了幾個純血家族的朋友?”
勞蕾爾停不下來了,她越說越快,越說越痛快
“還有你,寧安,聽聽你那不倫不類的名字吧,分院帽是瘋了才會把你分入斯萊特林吧,還想讓我叫你主人?也隻有那些最底層的殘渣們才會這樣做!”
她一邊啜泣著,一邊怒罵,整個人就好似精神分裂了一般,帕尼在旁邊看的嘖嘖稱奇,寧安不為所動,魔杖隻是緊緊貼著女孩兒的下巴。
“嗚哇,我都不知道她以前是這樣想的呢,我還以為她是享受友情帶來的快樂,才總和我拌嘴呢。”
帕尼略顯遺憾地拄著臉,小聲說道。
寧安一點兒也不奇怪,他早就明白勞蕾爾這樣的人是很難改變的,她會加入蛇信隻不過是當時斯萊特林的大勢所趨,而且她又很喜歡被人追逐,崇拜的感覺,恰好呆在蛇信裡能讓她與眾不同。
剛才寧安偷偷用了些攝神取念的小手段,刺激了一下勞蕾爾,後者很快就承受不住,眼看著就要接近崩潰了,而寧安已經不想聽這仿佛無止境的咒罵了。
他站起身子,魔杖依舊穩穩地指向勞蕾爾,指著這個還在地上半躺著,邊哭邊罵的女巫。
“原本應該給你幾道鑽心咒作為懲罰的,勞蕾爾。”
寧安舉著魔杖,平靜地對女孩兒說道:“但鑒於你的這段表演實在很精彩,我想就略過那些無聊的前戲吧。”
勞蕾爾身子愈發劇烈的抖動起來,但嘴裡還是不停歇,已經由剛才還能聽明白的怨言,變成現在粗俗不堪的,肮臟的臭罵,她破口大罵著,仿佛一隻走投無路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