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從霍格沃茨跑啦?”盧娜打量了他們倆半晌,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寧安,毫不在意地問道。
“是啊,”寧安歎了口氣。
“為什麼?”
“你沒看報紙嗎?我偷了學校重要的財產,還做了很多壞事。”寧安聳了聳肩。
赫敏覺得心裡一陣難受,剛才她幾乎快要忘記寧安的過去。
“什麼報紙?預言家日報?我從來不看那個,我爸爸說那是份糟糕的報紙。”
“那你爸爸真是相當有遠見。”
寧安忍不住輕笑一聲,赫敏在旁邊使勁捏了寧安的手一下,突然出現的這個女孩兒,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和寧安言笑晏晏起來了?這讓她有點煩躁,況且還沒摸清楚這個叫盧娜的女孩兒的來路,甚至她有沒有惡意都不知道,為什麼寧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難道他信任她?
“不過你走了可真的挺可惜的,”盧娜做夢似的說道:
“我們有過不錯的對話,你知道二年級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來著。”
“哦?你不害怕我嗎?要知道我現在可是通緝犯。”
寧安覺得頗為有趣,這女孩兒說起話來跳躍性極強,自己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聽到寧安這麼說,赫敏有些緊張的握緊了寧安的手,萬一這女孩兒來威脅寧安,而寧安又要傷害她自己該怎麼辦?製止寧安?對,但是這個女孩兒?或許可以由自己來給她一個強力的遺忘咒?
手心裡滲出汗水來,但赫敏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個遺忘咒,很輕鬆,可以搞定這些事情,她把手悄悄向長袍裡的魔杖伸去。
“你為什麼看起來很緊張?”
盧娜卻突然轉向赫敏,接著還不等赫敏回答,又輕笑出聲重新看著寧安說道:
“我從城堡四樓跟著你們出來的,你知道,四年級以下的學生不能自己參加舞會,我‘幸運’地沒有受到高年級學生的邀請。”
盧娜眨眨眼睛,開心地說:“我聽到你們說話了。”
“所以——?”
寧安歪了歪頭,盧娜的魔杖還彆在耳朵邊上,如果突然發難的話,寧安確定自己一定可以先出手,他甚至不需要魔杖就能把眼前的女孩兒弄暈。
“我想也許我可以幫忙?”
盧娜說出了另寧安一愣的話,她自己卻毫無自覺,仍然是一副漫無目的的表情道:
“你說需要血液——什麼的,我的血會不會有用呢?”她撓撓耳朵,然後“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繼續說道:
“那個女孩兒挺可憐的,而且,”她頓了一下,平靜的說道:“你很痛苦。”
“哈,我已經好多了。”寧安笑了笑,想起二年級他們初遇的情景。
[“你很痛苦嗎?”記得她是這樣問自己的,而自己似乎也被這句話觸怒了。
“你是個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他是這樣回答的。]
回到眼前,盧娜心平氣和地說:“那麼看起來你已經讓騷擾虻從耳朵裡飛出來了,我說過,有時候你感覺難過隻是騷擾虻飛進了耳朵裡。”
“保持愉快,它們就會飛出來是嗎?”
寧安笑著接話道,他突然覺得盧娜的出現未必是件壞事兒,既然她說要幫忙的話,那麼或許真的用的上。
“你真的要幫我?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壞人?”
“你很有趣,我也覺得那個魔法很有趣,況且獻點兒血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福吉是魔法bu/zhang,我也一樣不喜歡他,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寧安突然停下來,定定地看著盧娜,赫敏在旁邊隻覺得兩人的對話雲裡霧裡的讓她聽不明白,剛才還歡快的心情眨眼間被破壞了,看著盧娜隻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說話顛三倒四的毫無邏輯,她了解寧安嗎?為什麼會覺得有趣?
“你也有想複活的人?”寧安看著盧娜,平靜地問,這回輪到盧娜不說話了。
“沒有。”
過的片刻,她慢慢地說道,眼神朦朦朧朧的像是罩了層星雲
寧安記得盧娜的母親在她九歲的時候因實驗一條咒語出了錯而去世,她親眼見證了母親的死,也因此在她第一天來霍格沃茨的時候,就能夠看到夜騏。
他本以為盧娜幫助自己是想要了解複活死者的魔法,但不知為何盧娜卻否認了。
“那好吧,盧娜,我想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血液。”
寧安歎了口氣,從懷裡取出一隻小玻璃瓶,輕輕地放在雪地上,他已經收集到了勞蕾爾那瓶代表“愚者”的血液,而盧娜的血或許可以代表“智者”。
這個瘋姑娘雖然在常人眼裡瘋瘋癲癲的,卻是總能看透事物的本質,所謂瘋子和天才隻有一線之隔,而普通人往往看不清這條界限,才會因為一些異於常人的舉動,將天才當做瘋子。
赫敏站在雪地中,看著寧安為盧娜取血,眉頭蹙在一起,好像快要粘到一塊兒似的。
盧娜的出現讓她意識到,自己對寧安的了解還遠遠不夠,他是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女孩兒的,他們的關係如何,為何這個女生會這麼信任他?憑直覺?拜托,赫敏從來不相信直覺。
更令她不敢去想的是,為什麼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兒會覺得寧安的魔法有趣,願意獻出自己的血,而自己卻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呢?
是自己不相信?不信死者可以複生?亦或者是……
不信任寧安?
赫敏不得不麵對一個讓她痛苦的答案,她仍舊對寧安顧慮重重,即便寧安作了承諾,不會成為食死徒,不會傷害哈利,但許多東西,仍然化作陰影籠罩在赫敏心頭。
雖然在忘情的時候,她可以拋開一切,可是當回到現實,回到理智中來,這些煩惱又反反複複地糾纏過來,赫敏不得不承認,她可能永遠也無法/xiang盧娜那樣,憑借著一句‘我的直覺不會錯’就去大膽地相信寧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直覺。
站在聖誕節的霍格莫德街頭,冷風陣陣吹拂,手掌失去了那個人傳來的溫暖,空落落的,赫敏的心也空蕩蕩的。
她明白,聖誕節,終究是過去了,她又何時能再聽到人溫柔的喚她“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