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再讓你的蛇靠過來了?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交易了。”
伸手入懷,哈利看到克魯姆拿出了透明的小玻璃瓶,那是之前從自己這裡取走的血液。
“你們想要哈利的血吧,我可以給你們。”
克魯姆的話,讓哈利渾身發冷,他如墜冰窟,身體不由自主地打顫,腳底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後背卻撞在一塊兒冰冷的墓碑上。
他被嚇的一驚,猛然回頭卻看清楚了刻在墓碑上的一個名字
“湯姆?裡德爾”
他後背讓汗水浸的徹底濕透了,依靠著墓碑緩緩滑落下去,一絲力氣也提不上來了。
“你想要什麼。”
布包袱不快地扭動著,裡麵的東西似乎十分煩躁,他的聲音也失去了之前的譏笑,依舊冰冷,卻多了幾絲焦慮。
“我要你和你仆人的血,對,你們的血液。”
克魯姆伸手朝著對麵指了指,蟲尾巴還在瑟瑟發抖,他的兜帽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來,露出那張猶如大頭嬰兒一般的麵孔,淡色的頭發蓬亂不堪,上麵還禿了一塊兒,身體正在止不住地打著顫,不知道害怕些什麼。
原來是他們需要自己的血,但是要自己的血做什麼呢?克魯姆又為什麼……
“怎麼樣?”
克魯姆掂量著手裡的小瓶子,裡麵暗紅色的血液好像波浪一樣來回翻湧著。
“證明。”
包袱裡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克魯姆一揚手,竟然直接把裝了血的瓶子扔了過去,蟲尾巴慌忙用那隻水泡還沒消掉的手,勉強接住了瓶子,輕輕擰開瓶塞。
即使隔了這麼遠,哈利仍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在發燙,原本已經平息下來的痛楚又重新湧上來,傷疤變得火辣辣的疼痛難忍,耳朵裡傳來那個冰冷的可怕聲音
“沒錯……對極了……這是他的。”
“主人……”蟲尾巴小心翼翼地把瓶塞塞好,畏懼地捧在手心裡,似乎在猶豫不決。
“給他。”
那個聲音再次說話了,他冷酷地說著,仿佛對自己的血液毫不在意。
“可……可是……”
蟲尾巴的哭聲嗚咽著傳遍整個墓地,如同孤魂野鬼在哭泣一般,換來的隻有又一聲嚴厲,冰冷的嗬斥
“我說,給他。”
蟲尾巴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然掐住了嗓子,他顫抖著將瓶子收起來,伸手在破爛的黑色兜帽長袍裡摸索,沒一會兒,一把雪亮的匕首被他掏了出來,銀色的刀刃反射著塞德裡克魔杖上熒光咒的光芒。
“對了,給你,用這個裝著。”
克魯姆丟過去兩個瓶子,被蟲尾巴放在地上,他又緩緩把臂彎裡抱著的包袱放到地上,哈利能看到那包袱裡頭的東西起勁兒地動彈,仿佛要掙脫出來。
小矮星閉上了眼睛,把匕首握在左手上,揮動又長又薄的匕首,在自己的右手掌上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血無聲地流淌下來,滴落在下方的瓶子裡。
哈利看著瓶子被裝滿了四分之一,克魯姆輕輕說了聲,夠了,小矮星才緩緩抽回手掌,從袍子上撕下一角,顫抖著把手掌包起來,隨後緩慢、恐懼地朝著地麵上的嬰兒包袱走去,他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像篩子一樣。
“主……主人……”蟲尾巴*****著,勉強握住匕首,慢慢地撩/kai包袱一角,露出一個黏糊糊,沒有眼睛的醜陋東西,哈利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一股寒意打心底裡升起來。
那東西像是個蜷縮的嬰兒,但沒有比它更不像嬰兒的東西了,全身沒有毛發,身上仿佛長著鱗片,皮色暗暗的,又軟又紅,長著細長柔軟的胳膊和腿,它的臉——沒有那個活著的孩子長著這樣一張臉——一張扁平的蛇臉,上麵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紅眼睛。
“啊……主……主人……”蟲尾巴手握著匕首,還在抽泣。
“快點兒,彆讓我們的朋友等急了。”
那個扭曲的嬰兒露出一個極為醜陋可怕的表情,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東西,都會忍不住毛骨悚然。
克魯姆仍然用魔杖遙遙指著蟲尾巴,毫不避諱麵前這個可怖的嬰兒。
“噗嗤——”
匕首在嬰兒纖細的胳膊上,劃開一個小口,暗紅色的冰冷血液,一滴滴從傷口裡流了出來。
哈利胃中一陣翻滾,傷疤驟然間傳來劇痛,好在他此刻已經被這斷斷續續,不時就會重新變得火辣辣痛楚難當的傷疤,搞得有些習慣了,這會兒到覺得不像剛開始一樣簡直要昏厥過去。
他看著血,一滴滴流入下麵的瓶子裡,即使遠遠看著,也會覺得那血液冰冷的可怕。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哈利覺得這個夜晚仿佛永遠都不會結束的時候,蟲尾巴終於把瓶塞蓋上,然後急忙顫抖著想用自己袍子上的碎步給嬰兒包紮上,卻被製止了。
小矮星重新把嬰兒卷在包袱裡抱起來,克魯姆也把魔杖放下來,打量著手裡的兩個裝了血液的玻璃瓶,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陰冷的聲音從小矮星手臂抱著的包袱裡傳來,似乎變得稍微虛弱了一些。
克魯姆不疾不徐地抬起頭,看著已經不知不覺退到離他30英尺外的小矮星,張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卻猛然大喊:
“趴下!”
與此同時,哈利感覺到自己依靠著的,刻有“湯姆?裡德爾”的墓碑後麵,亮起一道閃耀的綠光。
“阿瓦達索命!”粗重的聲音響起,竟然隱約有點兒熟悉。
綠光衝著塞德裡克去了,他卻毫不猶豫地趴在了地上,恰好躲過這道索命咒,哈利貼著冰冷的墓碑,從邊緣往身後看去,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穆迪教授!”
看到這位鄧布利多最信任的教授,哈利瞬間覺得自己可能馬上就要得救了,迄今為止這場冗長的噩夢,一定很快就會結束了,頓時,他整個人都鬆鬆垮垮地順著碑石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