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假穆迪的魔法箱子裡找到了真穆迪,多虧了弗立維教授解開了那些鎖頭,”鄧布利多顯得很有耐心,他對哈利解釋著
“奪魂咒,哈利,他用奪魂咒控製穆迪,為了熬製複方湯劑,會不時剪掉穆迪的頭發,剛才如果你細心注意的話,會發現穆迪的腦袋上禿了一塊兒——”
哈利看了看斯內普,後者的臉色更加陰沉了,無疑調配複方湯劑的其他材料一定是從他的辦公室偷得,許多東西隻有他那兒才有,而斯內普還三番五次地懷疑是自己偷得,雖然他的確從那兒偷走了鰓囊草。
“至於塞德裡克和克魯姆——”鄧布利多把十個修長的指尖對在一起,雙眸仿佛要把哈利看穿了似的
“他們是在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被發現的,大概是最後一個項目開始以後,顯然這兩人的身份從那時起就被決定拋棄了,他們打定主意這就是最後了……”
哈利坐在那兒,看著鄧布利多嘴巴一張一合,自己卻如同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克魯姆是假的、塞德裡克是假的、穆迪也是假的,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張謊言編織的大網,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個針對他的陰謀。
他們是誰?哈利心中隻剩下一個疑問,在這三個虛假的麵孔背後,究竟是誰隱藏著。
“巴蒂?克勞奇!”哈力突然驚叫道,把腿上的福克斯嚇了一跳,鳳凰跳起來,疑惑地看著他。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也露出不解的神色,哈利揉了揉福克斯的腦袋,現在沒空和它說抱歉,他急促地對鄧布利多道:
“是巴蒂!教授,伏地魔在墓地的時候,管穆迪叫巴蒂!”
“怎麼回事?你詳細說清楚,哈利——”
鄧布利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他交疊的十指放開,按在桌麵上,旁邊銀器噴出的煙霧,都跟著變得不安起來。
哈利定了定神,詳細說著自己在墓地上的所見所聞,他竭儘全力地回想,把他能記起來的儘量說得清楚,斯內普和鄧布利多都聚精會神地聽著。
“我太大意了,沒有想到他們會從阿拉斯托身上下手。”鄧布利多向椅子後背靠去,臉上充滿了疲倦。
“但是巴蒂?克勞奇先生不可能是食死徒不是嗎?我是說,教授,他審判了那麼多的食死徒——而且我見過他——他瘋了——”
“也許待會兒我們就會知道了,”鄧布利多擺了擺手,跳過了這個話題,卻問道:
“哈利,你是說伏地魔的複活魔法中,用了你的血液是嗎?”
哈利點點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從鄧布利多的眼睛中看到一絲欣喜的光芒。
“但血液是克魯姆取走的,他好像知道伏地魔……需要我的血似的……”
“那是個很古老的魔法,”鄧布利多沉吟著,慢慢地說道:
“你母親留在你身體裡的那種保護的力量——讓伏地魔無法觸碰你,傷害你——伏地魔也想擁有那種力量——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至於克魯姆——”
“砰砰——”門被敲響了,麥格教授從後麵走進來,她一臉的疲倦,看起來是累壞了。
“弗立維和波莫娜已經安排學生們回寢室了,芙蓉、克魯姆和塞德裡克的家長們還留在醫務室,”
說著她看了一眼哈利,繼續道:“哈利的幾個朋友還有莫麗他們也都等在那兒,他們想要確定哈利沒事——”
是羅恩和赫敏,還有韋斯萊夫人,哈利驟然覺得心頭暖呼呼的,他們都在想著他,關心著他。
“辛苦你了,米勒娃。”
鄧布利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沉思著走到哈利身側,停下腳步,堅定地吩咐道:
“西弗勒斯,請你去拿你最強效的吐真劑,再到廚房把一個叫閃閃的家養小精靈召來,米勒娃,請你去海格家跑一趟,他的南瓜地裡有一條大黑狗,你把那條狗帶到我的辦公室來。”
斯內普和麥格立刻轉身離去,哈利知道閃閃是克勞奇先生的家養小精靈,而藏在海格南瓜地裡的大黑狗,沒有人比哈利更清楚那是他教父的阿尼馬格斯變形。
哈利很想要感謝鄧布利多的體貼,他現在的確非常想見小天狼星,也許有些時候,隻有教父才能讓他感到真正的安寧。
“我有了些推測,但或許需要閃閃來親自證實一下。”
鄧布利多站在哈利身邊,哈利看不到他月牙形鏡片下,那雙湛藍銳利的眼睛是什麼樣的,他坐在椅子上,在回憶了整晚的經曆,又進行了繁多的問答之後,隻想坐在這兒就睡著了,再也不被任何人打擾,再也不要有任何思想、感覺。
似乎明白他很疲倦了,鄧布利多沒有說話,這間圓形的漂亮房間裡,隻剩下銀器轉動發出的“滋滋”聲。
不知過了多久,哈利聽見福克斯的鳴叫聲,它飛到了天上,在哈利頭頂盤旋著,哈利抬頭,一滴滾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裡,暖洋洋的,讓他一下子恢複了力氣。
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哈利看著斯內普走在前頭,家養小精靈閃閃怯弱地跟在他身後,再往後是麥格教授和那條他熟悉的大黑狗,他心心念念思念著的教父。
“處於緊急狀況,暫且顧不得魔法部的申請了,請你把它喝下去閃閃,事後我會向福吉說明情況的。”
鄧布利多話音剛落,斯內普從懷裡取出一小瓶澄清的液體,閃閃仿佛察覺到了什麼,這個穿的邋邋遢遢的小精靈,露出恐懼的表情,她伸手試圖阻止斯內普,小聲尖叫著:
“不,不,閃閃不喝那個!閃閃什麼都不知道——放開閃閃!閃閃什麼都不知道——”
但斯內普還是有辦法讓她喝下去,順利地往她嘴裡倒了三滴藥水,把她搬到一把椅子上麵,正對著哈利和鄧布利多,哈利看著閃閃的掙紮逐漸無力下去,她目光變得無神,皺皺巴巴的麵頰皮膚鬆弛下來,鄧布利多來到她麵前,蹲下/shen子和她臉對著臉。
“能聽見我說話嗎,閃閃?”鄧布利多鎮靜地問道。
閃閃的眼皮顫抖了幾下。
“閃閃能聽見。”她低聲說。
“我希望你告訴我們,”鄧布利多的語氣變得緩和,他頓了頓,然後仿佛深吸了一口氣般問出了他的問題:
“小巴蒂?克勞奇,是不是還活著。”
哈利聽得疑惑,小巴蒂?克勞奇?然後他想起自己在冥想盆中看到的畫麵,是克勞奇先生的兒子,被他親手送進了阿茲卡班。
閃閃臉上的表情變得掙紮而痛苦,她顫抖著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用一種平板而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口道:
“是的,巴蒂少爺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