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先生。”
雪莉快走幾步，然後轉過身麵對著布魯斯，背著手倒退著往後走。微風吹起她披散在背後的長發，雪莉抬手把頭發彆到耳後，臉上揚起一個笑容，看上去溫柔無害實則夾槍帶棍地問道：“韋恩先生，我是你帶到這公園來的第幾個人？”
“第一個。”布魯斯麵不改色，“其他人比較喜歡我陪她們逛商場。”
雪莉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商場？”
布魯斯挑眉，低笑道，“不急，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雪莉：“……”
套路，都是套路。
雖然是中午，但道路上還是有不少車流，布魯斯微微側身將雪莉護在裡側，就在這時，周遭的空氣像是被利刃破開一樣猛地震顫了一下，同樣敏銳的兩人同時抬起頭，布魯斯的反應更快一步，撲倒雪莉護住她就地滾了幾圈。
與爆炸聲同時響起的是1997的提示音：【叮——觸發C級任務，請用戶尋找混跡於人群中的□□殺手，防止更多人受害。】
“雪莉？”布魯斯撐起身，輕微耳鳴的感覺讓他難受地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有沒有受傷？”
雪莉搖頭，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被炸成兩半倒在瀝青路麵上的路燈，剛才的攻擊就發生在布魯斯身後不遠處，雪莉麵對著他剛好能看見有什麼東西朝著路燈飛過去，但當時她的注意力在布魯斯身上，加之那東西實在太急太快，因而並沒能看清楚。
布魯斯扶著她站起來往旁邊的店麵快步走去，嚇壞了的路人同樣在尖叫奔跑，汽車的警笛聲響成一片，分外刺耳。
“韋恩先生！”雪莉按住他的手臂，焦急道，“等一下，那邊有個孩子！”
布魯斯回頭望去，發現是個拿著冰淇淋、約莫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站在斑馬線旁哭，路上的車流已經亂成一片，人行道上又是跑來跑去的成年人，她害怕又無措，隻能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地抹著眼淚。
“我——”
“你先進去，雪莉，在裡麵等我，我很快回來。”
布魯斯沒等雪莉說話就朝小孩子跑了過去，雪莉咬了咬牙，跑到店鋪旁的階梯邊蹲下，後背抵著角落，借著大衣的遮掩從背包裡捏出一枚飛鏢捏在手裡，目不轉睛地盯著布魯斯的身影。
這回她看得很清楚，有一道金光朝著布魯斯的方向射了過去，是一張金色撲克牌一樣的東西，雪莉擲出飛鏢，飛鏢與撲克牌相撞後再一次炸開，布魯斯抱著小孩被氣流衝得滾了一圈，撞在路邊的台階上。
雪莉飛快離開原地變換了個方位，繞路追了上去，幫忙布魯斯把小孩抱起來躲進路邊的一家商店。
雪莉把孩子塞到櫃子底下躲著就想接著趴在櫥窗邊往外看，布魯斯拉了她一把，兩人一起蹲下，“小心。”
雪莉回頭看他，本想說沒關係，卻在看到他額頭的傷口時愣住，皺眉道：“韋恩先生，你受傷了。”
布魯斯一愣，後知後覺地摸了下額頭，一手的血。
雪莉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他捂著傷口，一邊分神留意窗外，雖然依舊混亂，但好歹是沒再發生爆炸。
……不過話說回來，什麼樣的撲克牌居然會爆炸？
布魯斯抬手自己按著紙巾，眼神緊盯著她，問：“雪莉，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雪莉猶豫了一下，謹慎道：“我不確定，好像是一張類似卡片的東西。”
還有個比較麻煩的事情是，雖然她動作快，但也不確定那個□□殺手有沒有看見是她扔的飛鏢。
布魯斯擰起眉頭，沒有再說話。
警察隨後趕到維持秩序，事態漸漸平靜下來，雪莉把小女孩兒從櫃子底下抱出來，她已經不哭了，但還是害怕得直抖。
“乖，沒事的，不哭了，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艾……艾沙，我叫艾沙。”小女孩兒哭得鼻尖通紅，可憐兮兮地揪著衣角。
“你好艾沙，我叫雪莉。”雪莉蹲下.身與艾沙平視，輕聲問她，“艾沙，怎麼一個人在路邊，媽媽去哪裡了？”
“媽媽、媽媽在，商場……我我出來買冰淇淋……然後，就……”
艾沙說著說著又要哭，雪莉忙打斷了她的話，把女孩兒抱進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媽媽一會兒就過來。不哭，艾沙，我在這裡陪你等媽媽過來，好不好？”
艾沙抽抽搭搭地點點頭，抱住雪莉的脖子。
布魯斯在店裡買了個毛絨兔子玩偶，蹲在雪莉旁邊抓著兔子逗艾沙，“嗨，艾沙，我叫瑞比特，是一隻兔子。”
他的聲音有些啞，卻是十足十的溫柔，雪莉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短暫地對視了幾秒，然後雪莉笑開，說：“瑞比特（Rabbit 兔子）？韋恩先生，你取名的功夫真的不怎麼樣。”
布魯斯輕咳一聲，拿兔耳朵蹭了蹭艾沙的臉，借著雪莉說名字的事兒打趣了幾句，把小女孩兒逗得破涕為笑。
他們沒等太久便有個女人哭著跑過來找孩子，雪莉再三確認了她就是艾沙的媽媽，又讓路邊執勤的警察留了女人的聯係方式後才把孩子交給她。
艾沙被媽媽抱著，高興地朝目送他們離開的布魯斯和雪莉揚了揚手裡的兔子，又Mua地拋了個飛吻。
雪莉笑著和她揮手告彆。
布魯斯扭頭看她，“雪莉。”
“嗯？”
布魯斯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拿出另一隻毛絨兔子。
“給你的。”
雪莉抬頭看了眼抿著唇沒什麼表情，卻莫名和毛絨兔子有些像的布魯斯，噗嗤一下笑了，“瑞比特2號？”
布魯斯抿了抿唇，從剛才到現在都分外冷峻的神色略略溫和了些，說：“隨你怎麼叫它都可以，你要是想叫它布魯斯也行。”
雪莉接過兔子把它揣在口袋裡，大衣口袋有些淺，兔子露出小半個腦袋來，毛絨絨的長耳朵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被她抓著揉了又揉。
揉夠了，雪莉抬頭看向布魯斯，說：“好了，韋恩先生，現在該送你去醫院了。”
布魯斯額頭的傷口不大，但大概是磕到了台階的邊緣，有些深，大概需要縫針了。
“你也是。”
布魯斯說，伸手輕輕拉開她的大衣，雪莉低頭看去，才發現小腿也擦傷了，大概是剛才在瀝青路麵上滾的時候弄的。
“噢……”
雪莉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布魯斯凝視著她，輕聲問：“你沒感覺到疼嗎？傷了很大一塊地方。”
“沒有呢，大概是剛才太緊張了。”雪莉自然地接口，像是真的現在才注意到一樣，“不過雖然看著嚴重，但其實都是皮外傷而已。”她笑笑，動了動腿，說，“嗯……現在走起來，好像是有些疼。”
布魯斯唔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
“沒事就好，走，一起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