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晚宴的那天下午，克拉克來雪莉家裡接她。
雪莉給他開了門, 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想喝點什麼, 果汁咖啡奶茶還是可樂？”
“果汁就好, 謝謝。”
雪莉倒了杯果汁給他, 回頭時看了下他的神情, 動作一頓。
“怎麼了？”克拉克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哪哪哪裡有問題嗎？”
“沒有。”雪莉失笑，“今天穿得很好看。”
因為是正式的晚宴，因此克拉克也穿了西裝，藏藍色的襯衫外是深灰色的西裝外套，合身的版型和剪裁襯托出他高大健壯的身形，比起之前小記者慣有的裝扮更顯得英俊挺拔。
雪莉和克拉克走到客廳坐下，問：“克拉克, 你看到那則新聞了, 對嗎？”
早上的時候有媒體報道有人在超人廣場搗亂，給超人的雕像噴上了紅漆。據悉他曾是布魯斯·韋恩的員工, 在一次事故中斷了雙腿成為殘廢，雖然媒體並未明說, 但大家都猜測得到，多是在兩年前那場氪星人大戰時出的事。
後來記者又隨機采訪了幾位路人，有支持者也有反對者，其中一位女士冷漠地說：“超人？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又是憑什麼去判斷一個人的生和死。”
這大概是超級英雄都要麵對的難題，既然有人因為他們的選擇而生, 那麼也會有人因為他們的選擇而死。
雪莉小聲叫他：“克拉克……”
克拉克抬頭看她，他確實看到了新聞，當然他原本並不打算告訴雪莉的，這是他自己的事，他一人煩心就行了。更何況雪莉為他做的也已經夠多，他不想再拿這類事來打擾她。
隻是……在那天知道雪莉就是夜鶯並從哥譚回來後，克拉克仔細琢磨了一切細節，然後腦海裡就不斷回響著蝙蝠俠的那句話——他害死了我喜歡的人。
當時在遊樂場蝙蝠俠對雪莉的態度就很奇怪，說是和善和溫順也不誇張，再加上布魯斯·韋恩也……
“雪莉，”他低聲道，“那天在遊樂場，蝙蝠俠說的人……指的是你嗎？”
雪莉一時語塞，沉默半晌，她點頭，又趕緊說：“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克拉克並沒有被安慰到，他搖搖頭，“這事兒我雖然暫時想不通，但既然蝙蝠俠當時那麼說，我覺得不會是烏龍……”他對雪莉虛弱地笑了一下，“他是真的想殺我，我感覺得到。”然後又低下頭去，兩手捧著杯子說，“你看，如果我不是超人，隻是你朋友，知道你死於那種情況，我恐怕也……”
雪莉仰頭看天花板，啊……又是這種哲學問題。
“卡爾……”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超人的手掌寬厚又大，被裝著果汁的杯子浸得冰涼。
“不要想那些了，我在呢，我在這兒，克拉克。”雪莉輕聲說，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勸解的話她說夠了，早已是江郎才儘，此時也隻能這麼安撫他。
“嗯。”克拉克笑了笑，晴空藍的眼睛漫上暖色，“那我們走吧，再晚就要來不及了。”
盧瑟的私人豪宅遠離市區——準確的說簡直像是在荒郊野外，周圍沒有半點人煙，外麵看上去像是一座老舊的古堡，但走到內部便是現代化的裝潢，看著與其他豪宅並無二致。
門外鋪了紅毯，和克拉克下車站在紅毯一端的時候雪莉忽然有些短暫的恍惚，挽著克拉克走到門口，而後紅毯另一端的一些嘈雜喚回了她的思緒。
雪莉抬頭看去，是布魯斯·韋恩來了，他仿佛是天生的發光體，剛開車門就獲得了無數的矚目。
雪莉旁邊有人發出小小的驚呼，還有位女士小聲抱怨：“他居然沒有女伴，早知道我就去約他了。”
她的同伴調笑道：“得了吧，就算他沒有女伴也輪不到你。”
克拉克收回眼神，牽起雪莉的手，“我們進去吧。”
雪莉順從地和他往裡走去，一邊和他悄悄咬耳朵，“克拉克，在發現那件事的時候，是不是特彆意外？”她可是記得克拉克對布魯斯這位富二代並不算高的評價。
克拉克無奈地點了點頭，湊近了她回應道：“看見他的臉的時候我幾乎要以為我出現幻覺了。”
雪莉暗自悶笑。
不遠處，下車後的布魯斯扣好西裝紐扣，遊刃有餘卻又不失冷淡地應付著旁人的討好與獻媚，目光卻緊緊地鎖定在前麵幾乎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上。
他扯了扯嘴角，餘光掃過聚在周圍的記者名流，到底是沒有追上去。
宴會很快開始，盧瑟的慈善動員演講結束後大家便各自活動，參觀這座古堡。雪莉一直開著透視技能，她能看得到地下確實有東西，正要和克拉克說時他也低下頭，附在她耳邊說：“韋恩戴了微型耳機。”
知道他是聽到了什麼，雪莉眉梢一揚，“地下有秘密工作室，克拉克。”
“我看不見。”克拉克有些吃驚，他輕輕搖頭，“牆壁的塗層裡含鉛。”
雪莉說：“所以果然是有見不——”
“雪莉，肯特先生。”
布魯斯走上前，雪莉止住話頭，客氣地和他問好。
布魯斯和克拉克對視一眼，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說話，盧瑟就拿著杯香檳迎了上來。
“啊哈——星球日報的克拉克·肯特和哥譚的韋恩！”他撐起一個熱情洋溢的笑，和他們各自握了握手，“哇哦，這位——”他齜牙咧嘴地縮回手，友善又親近拍了下克拉克的肩膀，“力氣不小啊。”
布魯斯輕飄飄地瞥了僵住的克拉克一眼，雪莉連忙救場道：“是這樣，因為記者難免東跑西跑，所以我經常督促克拉克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