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魯斯得知雪莉這次回華國是為了托運小八和出售房子的時候, 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個小記者居然敢騙我？？？”，第二反應是“而且還騙成功了？？？”。
蝙蝠俠：=皿=
當然,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好騙，誰讓雪莉飛美國時什麼都沒帶，連她喜歡的那條狗都沒有, 比出國的旅客還要輕裝上陣，也容不得他不多想。
雪莉小心地瞅著他的變幻莫測的神色，問：“不然你以為我回來是為了什麼？”其實她猜到了，但就是想逗一下他，卻也知道撩老虎的須子要適度，於是沒等布魯斯說話便又笑眯眯地抱了上去，“你是怕我一生氣跑了是不是，布魯斯？”
布魯斯沉默著擁緊了她, 低頭輕吻她的發頂，無聲卻溫柔。
在雪莉看來是可以當成玩笑笑著問出口的事情, 他卻連想都不願意再去回想。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雪莉靠在他懷裡說，他抱得太緊了，她的聲音隻能艱難地從縫隙裡擠出來，“大概兩天後，明天客人會來簽合同，然後我收拾一下東西，後天走。”
“機票買了？”
“托尼會來接我。”雪莉說，“他的私人飛機入境申請通過了。”
鋼鐵俠的名字挑動了布魯斯那條敏感的神經，他微微退開了些, 危險地眯起眼：“斯塔克很少這麼殷勤。”
“唔……大概是作為複仇者聯盟新成員的一點小福利吧。”雪莉眨了眨眼。
沒錯，打臉就是來得如此迅速，回國前一天係統發布了新任務，恰好也是複聯目前正在調查的一起事件。所以當托尼每日例行一問‘要加入我們嗎甜心’的時候，她沒有多猶豫便點頭同意了，而托尼至今仍以為是他用誠（金）意（錢）感動了她。
雪莉其實是這麼考慮的，正義聯盟的成員幾乎都是熟人，如果任務是和正聯相關她有大概率可以作為編外人員參與；但複聯就不同了，和神盾局搭上關係的組織可不會隨便讓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插手他們的事情。
布魯斯接受了這個解釋，倒也沒問她為什麼不加入正聯之類的問題，隻是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嗯？”雪莉詫異道，“那夜巡怎麼辦，迪克一個人行嗎？”
“十三個小時的飛機再算上時差，現在回去也趕不上夜巡。”布魯斯說，“阿弗會幫他的，戴安娜也會看著一點。”
“噢……”雪莉仰頭看他，笑彎了眼，“阿弗會很開心的，蝙蝠俠也知道可以接受彆人的幫忙了。”
“阿弗幫我訂機票的時候就很開心了。”布魯斯有些無奈地說，親了親她的眼睛，“你看，每個人都喜歡你。”
他的態度親昵又自然，仿佛兩人在剛才那個吻之後就達成了某種共識。
雪莉眨了眨眼，要說起來她還從沒正經地談戀愛過——末世人心難測，各取所需就得了，感情什麼的太麻煩。但布魯斯……說實話，蝙蝠俠這種人一旦喜歡上誰其實很好察覺，尤其是作為被喜歡的那個人，隻要她不瞎且情商正常就更容易發現了。因為他對其他人都是一種樣子，唯獨對她是特彆的。
見雪莉沒反應，布魯斯的表情微妙地僵了僵，鋼藍色的眼眸幾乎是瞬間凝固住，如同薄且脆弱的冰麵一樣，一旦將刀尖輕觸上去便會支離破碎。
而那把刀，現在就握在雪莉手上。
蝙蝠俠很少直白地表達愛意，他的感情內斂但炙熱，也許他自認為自己已經隱藏克製得很好了，但於雪莉而言，她看見的卻是一隻黑漆漆的小蝙蝠張著翅膀，背對著一小團明亮的火焰站在她麵前。其他人隻看得見他的蝙蝠翼和尖銳的獠牙，但雪莉卻知道要往旁邊走幾步來到小蝙蝠的側麵，將他和他不輕易主動展露於人前的溫暖共同收入眼底。
布魯斯的表情在她的沉默下逐漸龜裂，他輕輕地、隱蔽地吸了口氣，說：“抱歉，是我太唐突了，你可能沒明白——”
“不。”
雪莉露出一個笑，握住布魯斯僵直地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搭在她的腰間，然後把自己塞進他懷裡。
“我明白。”
有著動聽歌喉的夜鶯張開雙翼攏住了小蝙蝠和他的火焰，好吧，新嘗試總是要有的，希望他們以後能夠合得來。
***
雪莉家有三個房間，布魯斯住在客房，結果拉開衣櫃卻發現了兩種不同尺碼的衣褲，甚至是內衣褲。
蝙蝠俠陷入了沉思。
雪莉見他許久不出來，走進去一看——
“……呃，你聽我解釋……”
布魯斯關上衣櫃門，說：“你說，我聽著。”
於是雪莉便把托尼和史蒂夫穿越時空的事情告訴他，也算是解釋了她和托尼為什麼這麼熟悉。末了，想著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乾脆連小超英的事情一起抖落出來。
“喏，還有他們。”
小超英們自背包裡出來，對上布魯斯難得可以稱得上是呆滯的視線。
“你就當做他們是平行時空的人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時空融合之後他們還在。”雪莉麵不改色地掰扯理由，“具體是怎麼樣不太好解釋，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和你說，是沒辦法說，客觀上的說不出來。”由於規則限製，她不能說出任何與係統有關的字句，這倒是事實。
“比如這些的由來，比如你好像有個隱形的空間口袋一樣？”布魯斯挑眉，舉一反三，除了一開始的驚愕到呆住以外現在倒是平靜了下來，也沒有繼續追問。
“我們不是‘這些’。”Tony氣勢洶洶地說，“注意一下你的措辭，蝙蝠俠。”
布魯斯擰眉，這個Stark和斯塔克一模一樣，真是讓人好感不起來。
而Bruce從剛才出來後就一直沉默，心裡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原來他不是她唯一的Batman。
其實Bruce早就該意識到的，畢竟他剛來這裡的時候雪莉對他格外寬容優待，這沒有道理，必定是因為什麼人或事影響了她。
“Bruce？”雪莉趴在桌子前看他，“怎麼發呆了，在想什麼？”
“沒有。”Bruce說，他向來冷淡一些，布魯斯同時是布魯斯·韋恩又是哥譚的蝙蝠俠，可他隻是Batman而已。
她一個人的Batnman。
他看了一眼布魯斯，手辦蝙蝠俠小小的手掌貼上雪莉的額頭摸了摸，說：“想吃中餐。”
“好，那我們一會兒出去的時候買回來。”
雖然布魯斯隻睡一個晚上，但他還是強烈要求也要買一套自己的衣服，雪莉便和他去逛商場，捧著杯奶茶陪他慢悠悠地走著。
布魯斯高大英俊，在這個南方小城市裡格外引人注目，去到哪兒都得被多看兩眼，他自然是無所謂，畢竟作為哥譚大佬的布魯斯早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但是當他們去買西裝的時候，那個導購小姐大概看他是個外國人以為他不會說中文，便對雪莉說：“這件灰暗灰色的外套搭配白襯衫就很適合您父親。”
雪莉差點被珍珠嗆到，彆過頭死命咳嗽著，緊接著就聽布魯斯有些僵硬地說：“我是她男朋友。”
中文，雖然帶著點美國口音，但對於外國人來說已經稱得上標準了。
導購小姐在短暫的懵逼後連連鞠躬輔以瘋狂道歉，布魯斯表示沒關係，讓她把衣服包起來。
雪莉趴在椅子上笑到不能自已，她今天出門沒化妝沒塗口紅，帶著些東方柔和元素的臉看著本就顯小，這會兒沒有妝容提氣場，再加上她把八字劉海梳上去綁了個高馬尾，又穿了寬鬆的衛衣和緊身牛仔褲配小白鞋，恐怕說是十八歲都有人信。
而布魯斯——當然，帥是帥的，但成熟人士的閱曆和魅力擺在那裡，本來就三十好幾的人了，在認為成熟≈顯老的華國人眼中，年齡被往上猜也並不意外。